半晌,赵宫商仍未起身,而王相如却已是面露不快之意,司轻月见此,也不好再让赵宫商这般躬着,忙伸手将其一把扶起说道:“赵师兄,你既已如此说得,师弟我又怎能怀恨于心,此物过于珍贵,还请赵师兄收回,此事已过,往后不必再提。”
于赵宫商连连相请之下,司轻月却也不好再辞,便即收下血参。
见司轻月已是不再计较,赵宫商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气。随即,却是面露狂热之色地与司轻月论起方才所奏之曲,以及那日司轻月相抗《染魄》、《踏血》之事。
司轻月见赵宫商如此热切,也是不好推辞,相谈之下,竟是越谈越欢,少与同龄人交流的司轻月,谈得半截,已是主动与赵宫商攀论起来,两人皆是忘了王相如却还晾于一旁,司轻月也忘了凤息颜迟迟未归之事。
王相如当日见得司轻月手中海天孤鸿,早已是猎奇不已,此时见两人入神,又见海天孤鸿便于一旁,再是捺不住心痒,伸手便将海天孤鸿取了过来,一把将其于布囊之中拔出,黑芒闪过,直照得两人一愣,便即停住了话头。
王相如举剑望去,不由得啧啧称奇:“好剑,好剑。”司轻月回过神来,忙一把夺过海天孤鸿说道:“此剑凶戾,莫要随意碰触。”
王相如闻言,却是抱臂嗤声道:“哪有你说得这般邪乎。”
随即,便又是向着司轻月略显兴奋道:“你与宫商说了好一会儿琴曲之事了,那日见你,剑法也是颇妙,正好,我的《相知剑意》前些日子也已练至刻梦圆满之境了,咱们这便比试比试如何?”
司轻月喜剑更甚于琴,但奈何,不论是大师兄还是师父,都能将其轻易击败,而喂招练剑之时,却又不得尽意。此时见王相如欲要斗剑,忙自欣然相应。
而赵宫商于一旁见这两人关系,似是有所缓和,心中也是甚喜,便于一旁笑道:“好,常闻祖父赞得太白先生的《青莲剑法》天下无双,此次终是得见,你俩点到即止便是,我于一旁裁决观战。”
言毕,三人便移步至院中,司轻月与王相如互行试礼后,便即指剑斗了起来。
王相如的《相知剑意》不过刻梦初境,虽已是大成,但与六莲之境的《青莲剑法》相较,却是逊色不少。
两人斗得二三十招,王相如便已是招架不住,拆得一招后,见司轻月又是连点两下枫树,向着自己凌空剑来,便欲在过得此招后,即向司轻月开口言败。
司轻月点得树干,转身之时,又岂会不知王相如已是见拙,这最后一招问莲·剑戏鱼之中所蕴剑势,实则已是收了不少,便是王相如躲闪不及,中得此招,自己也能及时收剑,而不致失手误伤。
可待得剑至之际,司轻月却是忽然闻得一股刺鼻的血腥之气,脑中顿时一冲,剑身所蕴内息,竟是瞬间陡增。
待司轻月回神之时,海天孤鸿却已是穿胸而入,直没剑柄,素来冷静的赵宫商,见得此景,也已是惊得不能出声,楞于当场。
司轻月望着眼前不断吐血的王相如,听得他缓缓呛声着“为何?为何?”便见他扶着剑身倒了下去。
司轻月此时,脑中便如顿起一声惊雷一般,轰得一下,便是慌了心神,忙将海天孤鸿拔出,定于地上。
随即俯身扶住已是翻得白眼的王相如,口中惊惶地喃喃着:“为什么,为什么,我明明已经收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