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得客房门前,何大友也不与两人客气,自选了一间,向着两人点了点头,算是招呼了一声,便即自顾自入内,闭门歇息。
司轻月见此,正欲随其进屋,陆凰兮却是一把将他拉入另一间屋内,关上门后,笑道:“放心,他有动静的话,我们也能听见,咱们先商量下,晚上去那赌坊的事情!”
司轻月倒得两杯茶水,边饮边道:“晚上便是去了,也不一定见得到那人,再说,就算见到,咱们与他好说便是,毕竟他也算是救了我们,我想,也不见得非得动手。”
陆凰兮蹬开绣鞋,往床榻之上一躺,道:“轻月,你别觉得他当时是在救我们,若是诚心出手相救,又怎会在杀了蛇眧阴后,舍下我们不管,就算中毒难救,至少也该尽力才是,而不是拿了琴和钱便走,依我看,此人绝非善类,咱们还是小心些好!”
司轻月却是转首望着翘腿躺在床上的陆凰兮,温笑道:“不会的,他于归安林中,既是用琴,想来必是好琴之人,这样的人,行事虽是狷狂了些,但也是有底线的。”
陆凰兮掂着脚,轻声笑道:“可他却是将那数十条人名,葬于琴曲之下,可见其人,杀伐成性,断难相与。若到时候谈崩了,必是要动手的。”
司轻月移步床前坐下,淡淡笑道:“那数十人既是去那取他性命,自是有其取死之道,技不如人,让人反手杀了,倒也怨不得谁。”
陆凰兮伸手,轻轻点着司轻月撑于床榻的手背,道:“那你呢?若换成是你,你会怎么做?”
司轻月闻言一愣,随即摆摆手笑道:“哎,我可没那本事将赌场赢的恼羞成怒,招人追杀。”
说完,司轻月便即收手起身,推开窗户,望着洛阳城中熙攘的人群。
“轻月,若是你,也会取了那数十人性命的吧!”
司轻月闻言,却是未应,看着窗外的热闹景象,心中,却也不知,若是自己,会作如何。
过得好一会,见陆凰兮不再出声,司轻月转首望去,却见她已是睡熟,轻脚步至床前,将她翘起的腿,轻轻放下,又为她拉背盖好后,司轻月也即于一旁软塌之上盘坐调息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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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得司轻月睁眼之时,却已近傍晚,见得陆凰兮仍自未醒,司轻月不禁面现怜色,暗道:这几日行路,确实辛苦了些,待寻回了琴,便回藏剑山庄住上些时日,待得大师兄传信来,自己便可带着她回长歌轩去,只是......
司轻月念此,不知为何,脸上却是现出了难色,不待他多作思跗,便是闻得何大友于门外,招呼二人前去用饭。
司轻月看了看陆凰兮,却未将她唤醒,取过屋中笔墨,留了一字条,便与何大友下楼用饭去了。
饭间,何大友边吃,边与司轻月闲谈起江湖之事来,从北境霸刀,论到南疆五毒,何大友却是尽数知晓。
司轻月虽不知真假,却仍是听得津津有味,偶尔问及一二,何大友也是与他侃侃而谈,言无不尽。
直到陆凰兮起身寻来,两人这才发现,已近亥时,这顿饭,足足吃了有一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