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郎猫着腰跑到队伍前头,领着他们两三百人摸黑朝着保正的庄子跑去。
就在王伦一伙人登船出发之际,早早得了寨主大头领吩咐的朱贵乘着马车来到东溪村晁盖庄上。
朱贵知道这东溪村晁保正平日最好结交江湖好汉,为了又颇为爽快,故而也没多带人手,只一个赶车的伙计而已。
伙计举着火把敲开了晁盖庄上大门,一个半老的苍头把门开了条缝隙,从门缝中探出了半个脑袋,带着睡意问道:“这大晚上的,谁呀?”
“李家道口朱掌柜有事寻保正相商,还劳院公代为通传。”
那伙计也是个伶俐的人儿,知道半夜求见不容易,塞了一吊铜钱给那苍头,嘴里不忘说着好话。
那门子掂了掂手中的铜钱,说了声等着,关了大门,自进去禀告。
没多会儿便见晁盖一边穿着衣服一边走到门前,家人赶忙上前开了门,这才把朱贵迎了进去。
“久闻朱掌柜大名,平日里虽是邻里之间,可也素无往来,今夜这是?”
晁盖迎了朱贵,让到厅堂坐下,奉了茶水。
他是地方豪杰,自是知道此人是那水泊梁山的耳目,不敢怠慢却又心生疑惑,不由得出声询问。
朱贵望了望左右,晁盖哈哈一笑,说了句庄子都是心腹兄弟,朱掌柜有话不妨直说
“哎,贱名有辱尊听,晁天王的大名才是如雷贯耳!不瞒天王,小弟不才如今也在梁山坐了一把交椅。今夜我家寨主哥哥前往西溪村办事,恐惊扰了天王,这才特遣小弟带来书信一封并纹银三百两,恳请天王在家安歇,只当不知此事即可。”
朱贵说着从怀里掏出书信奉上,又把手边的包袱放到晁盖跟前。
好个晁盖,对包袱看也不看,接了书信就着灯火细细看了,哈哈一笑:“不想王寨主如此客气,那李保正祸害乡里我也是知道,只是那厮跟县里关系不浅,晁某一介草民,奈何不得那厮!如今贵寨出手,晁某岂有枉做小人的打算!”
“天王果然高义,朱贵代我家寨主哥哥谢过天王,这银钱天王万勿推辞,只是这书信还请还给小弟。”
朱贵见事情谈妥,起身拱手说道。
晁盖闻言有些摸不着头脑,送了书信还有往回要的?
不过依然把书信递了过去,只见那朱掌柜接了书信,当着他的面凑到灯火之上把信烧了,不由得好奇问道:“这是何意?”
“临行前寨主哥哥特地交代,天王高义,让小弟切记不可留下书信让小人得去坑害了天王。”朱贵亲眼见着书信化为飞灰,开口笑道。
“哦?王头领不愧白衣秀士之名,做事甚是谨慎,不似我等粗鄙。”
晁盖闻言微微一愣,旋即赞道。
“如此朱贵便告辞了!天王留步不必相送,日后但有马高镫短只管派人到李家道口酒店说上一声,梁山山下一定回报。”
朱贵拦住要送行的晁盖,施了一礼,告辞离开。
望着朱贵远去的身影,晁盖一时感叹不已,大丈夫在世不就图个快意恩仇逍遥快活?
可惜自家被庄园田产所累,不得自由。
转头又想起那平日里暗恨不已的李保正就要遭到报应,心情一时大好,吩咐家人备下酒菜,他要好好喝上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