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箜篌道:“承蒙圣上看重,我当家的被委任为顾命大臣。”
陈穷年内心怦怦直跳,这件事他是一点都没听说,如果姜箜篌所说的事情属实,那么桑竞天就是被委以重任,皇上是谁?难道不是太子龙世祥?真要是不是太子,那岂不是要麻烦了?
姜箜篌道:“天威难测,我一个妇道人家什么都不懂,既然朝廷看重,我也只能忍痛割爱了,权当我家里没那个男人。”她打了个哈欠道:“我累了,你家这么大,我去哪儿住?”
陈穷年使了个眼色,示意管家去将夫人请出来。
姜箜篌道:“对了,还有个事,我儿子秦浪,你已经认识了,昨晚的事情,必须要查个清楚,但是你们镇妖司查我可不放心,我们桑家也得有人在场,要不你给他安排个职位,干脆就顶了周炼金的缺,让他跟着你学习学习历练历练。”
陈穷年简直无语,姜箜篌不但要住进自己家里,还把手臂伸得这么长,要把她干儿子塞进镇妖司?以为大雍朝廷他们家开得?
陈穷年强忍着心头的怒火,让夫人把姜箜篌小心陪好,至于她想安排秦浪入镇妖司的事情,装聋作哑,只当没有听见。
回到镇妖司,陈穷年得到了一个确切消息,新君还是太子龙世祥,不过因为太子年龄才刚刚十二岁,所以由过去的皇后,现在新晋皇太后萧自容垂帘听政,皇上临终之时委托了四位顾命大臣,丞相吕步摇,太尉何当重,御史大夫桑竞天,还有一位是九卿之一的奉常李逸风。
陈穷年是丞相吕步摇的门生,他之所以能够成立镇妖司,网罗天下高手,和吕步摇在背后的支持有关,让他留在赤阳静观其变的也是吕步摇。吕步摇还是两任帝师,皇上和太子父子两人都是他的学生。
这个消息让陈穷年喜忧参半,喜得是太子终究还是登上了皇位,忧得是太后要垂帘听政,四位顾命大臣之中丞相吕步摇是太子的坚定支持者,其他几人的态度目前还不好说。
唯一明确的就是桑竞天,他之所以来赤阳服丧,并不是仅仅丁忧那么简单,桑竞天一度是太子即位的反对者之一,并因为这件事触怒了皇上,所以皇上才没有对他提前夺情起复,按照正常而论,位列三公之一的桑竞天最多只需半年的丁忧期,就可被皇上重新征召。
可以说桑竞天在赤阳丁忧期的两年,陈穷年始终都在密切关注,桑竞天此人也的确耐性了得,这两年他始终都在城郊墓园,结庐而居,连他父母的老宅都没有回过一次。
桑竞天用两年的忍耐将仁孝之名传遍赤阳,提起桑竞天无人不佩服,他虽然失去了两年的官位,却赢得了仁孝的清名,朝廷这次遇到危机,他第一时间被夺情起复,证明先帝的心中还是非常看重他的。
想起姜箜篌偏偏在这个节骨眼回到了赤阳,陈穷年不得不考虑她的动机,他开始后悔了,昨晚的那步棋有些冒失了,偷鸡不成蚀把米,之所以出现昨晚的失误,和他得到的错误消息有关。
陈穷年现在能做得只有耐心等待,等待恩师的指引,只是从皇帝驾崩到现在已经这么久了,为何恩师还是没有让人传递消息?
皇上走得实在是太突然了,如果能再缓上半年,自己的宝贝女儿薇羽就能嫁给昨日之太子今日之帝君。
陈穷年站在镇妖司九层镇妖塔之上,遥望东方,吕步摇是顾命大臣之首,在这间婚事上一直都是他在一力促成,太子年幼,可国不可一日无后,等先皇的丧事之后,应该就要着手解决这件事吧。
姜箜篌非要住在自己家里,还带着她干儿子一起?什么意思?陈穷年将几件事关联在一起,忽然细思极恐,这娘们不是好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