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竞天夫妇也听说了太后改变主意的事情,姜箜篌听说后向丈夫求证,在得到确定的答复之后,姜箜篌由衷为秦浪感到高兴:“太好了,这俩孩子也算是苦尽甘来,竞天,我真是越来越喜欢秦浪,像他这样有担当的年轻人可不多。”
桑竞天道:“待会儿咱们一起去他那里看看。”
姜箜篌有些诧异地望着丈夫,毕竟此前秦浪落魄之时,桑竞天让他谨慎,并未施以援手,现在秦浪的危机化解,他们去探望岂不是有锦上添花之嫌。
桑竞天道:“雪中送炭固然应该,可是咱们若是出手,难免不被有心人抓住把柄,反而对他们更加不利,现在倒是不用担心了。”
姜箜篌知道丈夫说得都是实情,叹了口气道:“这女人做事实在是太过善变,朝野上下都以为你要接替吕相的位置,可她却给了李逸风,那李逸风懂什么?”
桑竞天道:“以我对她的了解,她可没有这样的智慧。”
“你的意思是,有人在背后给她出主意?”
桑竞天道:“其实这样的安排对我也不是一件坏事,朝制改革绝非易事,现在李逸风主导推行,出了事情,首先出来承担的那个人自然就是他,新政必然会步履维艰,到时候我倒要看看她如何解决?”他也感到奇怪,萧自容在丞相的任用上和她最近表现出的精明并不相符,难道她另有打算?
桑竞天出门去了宁阳王府,今天是宁阳王曹宏图抵达雍都的日子,新年临近,皇上即将大婚,分封各地的异姓王陆续会返回雍都。
宁阳王是最早回来的,他为人低调不事张扬,所以回来的消息只有少数好友知道。
听闻桑竞天来访,曹宏图赶紧让人将他请了进来。
曹晟亲自去迎接,将桑竞天引领到了后花园的茶室,曹宏图沐浴不久,身穿白袍,湿漉漉的长发还未来得及束冠,赤足坐在温暖的地席上,笑道:“太师大驾光临,愚兄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桑竞天道:“曹大哥真是折杀我了。”脱了靴子进入茶室,和曹宏图隔着茶桌对坐,曹宏图给儿子递了个颜色,曹晟恭敬告退。
曹宏图给桑竞天倒了杯茶:“尝尝我从宁阳带来的雪顶红茶。”
桑竞天端起茶盏,闻了闻,茶香浓郁,品了一口,入口香甜,回甘悠久,赞道:“好茶!”
“好茶也需知音人,你的事情我可都听说了,怎样,心里不舒服吧?”
“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我在赤阳守了两年,跟那时相比,现在的这点儿小风小雨算得上什么。”
曹宏图道:“对你不是坏事,朝廷要推行新政,原本吕相不退,这件事就要落在他的肩上,可吕相在这种时候选择归隐,不排除他也考虑到新政推行的难度,原本这件事应该由你来推进,可太后现在这么安排,等于让你暂时解脱了。”
桑竞天笑眯眯望着曹宏图,毕竟是自己的知己好友,他们的许多想法都不谋而合。
曹宏图落下茶盏道:“李逸风那个人八面玲珑,擅长察言观色,也算是有些才学,可惜做事优柔寡断,让他当个副手还行,可是让他主导朝制改革,必然以失败收场。”
桑竞天道:“别忘了还有何当重。”
曹宏图不屑道:“何当重哪懂得内政!太后用他们两个足以证明,女人只能治家,不能治国。”
桑竞天道:“这种话最好还是不要乱说。”
曹宏图道:“在你面前不能说,那我岂不是要憋死,好,咱们不谈国事,谈谈家事,晟儿和暖墨的婚事你也该有个明白话了,我儿子也老大不小了,我还等着抱孙子呢。”
桑竞天叹了口气道:“我也不瞒你,暖墨生病了,她是怕拖累了曹晟。”
“什么病?严重吗?”
桑竞天点了点头:“我多方求医,可仍然寻找不到治愈的方法,根据陆星桥所说,她只剩下三年的寿元,所以她才提出退婚,宏图兄,虽然咱们早就定下了婚约,可现在这个状况,实在是不想委屈了曹晟这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