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一声长叹进行了开场:“两位大人知不知道国库的真实情况?”
桑竞天和何当重对望了一眼,两人都没吭声,国库空虚,众所周知的现实。
李逸风看到没有得到回应,心中越发郁闷:“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更何况这么大一个国家,这几年国内天灾不断,老百姓的赋税已经够重,实在是不能再加了,六位王爷上缴的税银从一开始到现在就没有改变过,身为大雍臣民难道不应该为国分忧?”
何当重道:“内政的事情还是桑大人说。”
刚才在朝堂上桑竞天是反对最为激烈的那个,也正是因为他的反对,李逸风的提议被当朝否决,李逸风认为应当是提议触犯到了他的切身利益,毕竟扶风王姜须陀就是他的岳父。
桑竞天微笑道:“李相,刚才我在朝堂上并没有针对你的意思,其实给六位王爷加税,我也赞同。”
李逸风心中暗骂,你既然赞同在朝堂之上为何要带头反对?好人都让你当了,得罪人的事情全落在我的身上。
桑竞天道:“李相想必对大雍的财政状况是极其了解的,不过有件事你有没有考虑到,就算我们给六位王爷加税,税银也顺利收上来,又能从根本上改变财政的现状吗?”
“自然不能。”
桑竞天道:“既然不能,还要冒着让六位王爷背离的危险,在我看来这就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何当重适时插口道:“桑大人说得对,这种时候加征税银并不明智。”
李逸风知道这件事肯定是不成了,太后应该早就知道不成所以才让自己提出,现在所有的责任都让他一个人承担了,李逸风道:“两位大人对朝制改革怎么看?”
桑竞天道:“目前还算顺利,我想一年内应当有所成效。”
李逸风道:“可太后认为进展还是太慢了。”
桑竞天微笑道:“水滴石穿非一日之功,须知欲速则不达,依我看,能有今日的局面李相已经相当不容易了,换成我们任何人只怕也做不到。”
何当重也跟着附和道:“太后慧眼识人,李大人的确是丞相的不二人选。”
李逸风望着他们两个,有些后悔召集合议了,这两人都不可能真心帮助自己,他们巴不得看自己的笑话,看清现实之后李逸风的心情越发沉重了。
何当重的心情不错,回去之后主动找到大儿子何山阔对弈,连下三局,何当重三局全败,这倒是有些出乎何当重的意料之外,生性淡泊的大儿子怎么突然展现出如此强大的实力?其实他清楚大儿子的棋力远胜于自己,只是今天有些反常,一点面子都不给老子。
何山阔微笑道:“爹,我是侥幸取胜。”
何当重摇了摇头:“当真以为我看不出你一直都在让我?”
“其实是您成全了我,明知道我在让您,还是陪着我耐心下棋,不点破我的小伎俩,让我的孝心得到满足。”
何当重哈哈大笑:“你现在这么干就是不孝了。”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是不是我让杨太医过来给你诊治,你不开心了?”
“知子莫若父。”
何当重叹了口气道:“阔儿,我实在是不明白,你为何要抗拒治疗呢?难道你不想恢复自由行走,你还年轻,你的才华放眼天下少有人能够企及,难道你就没有抱负?难道你就不想做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这是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何山阔道:“我不是抗拒,我只是还没有准备好,也不想假手他人。咱们不聊这个,您心情这么好,遇到什么高兴的事情了?”
何当重将今天朝上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忍不住笑道:“李逸风可谓是颜面扫地,也不知道他脑子里究竟怎么想的?居然打算拿六位异姓王开刀,那些人可是好惹的?我看用不了多久,那六位王爷就会联手弹劾他。”
何山阔一边收拾着棋子一边道:“李逸风应当是被太后利用了。”
“为何会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