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戴面具?”
“没有。”
“长什么样记得吗?”
但是那几个装成码头工人的刺客的脸实在是太普通了,普通到没有任何特点可言,温特斯描述了半天也说不清楚,最后温特斯无奈地说:“如果把那几个刺客站在我面前,我能认出来,但光靠语言我真的说不明白。”
“搬运工人之间都是熟面孔,他们应该会记得些什么。哼,码头那地方几伙人把持着,也不是有把子力气就能当搬运工。谁介绍他们,谁给他们做保,一查就知道。”
温特斯突然想起来了自己抢来的那把迅捷剑:“一个刺客的剑被我抢了过来,刺客炸毁码头的时候那把剑掉水里去了,要不要找人捞一下?”
“你明天去雇几个水性好的水手捞一下。”菲尔德的右手手指无意识地在酒杯上一下一下地敲击,他皱着眉头考虑了一会,说:“可以试试,不过我估计应该被潮水卷走了。”
“还有枪,刺客的一把枪也被我踢进水里了。刺客的枪很古怪,不用挂火绳就能开火。而且很短,单手就能使用。”
“瘸子不说了吗?有人高价收了几把簧轮枪。”菲尔德理所当然地说。
温特斯大奇:“簧轮枪是什么?我第一次听说。”
“没听说过正常,簧轮枪是北面新发明的一种枪,用一种机括代替火绳点火。传到海蓝没几天,现在还是个稀罕玩意,我也没有。”菲尔德中校试图用手指蘸着酒在桌面上画出示意图,但失败了:“有实物的话你看一眼就能懂了。”
研究了半天,最后确定了两个调查方向,一个是去查最近海蓝陆军施法者的失踪和死亡情况;另一个则是从码头工人身上入手,调查那些伪装成搬运工人的刺客。
另外还有两条菲尔德没抱什么希望的线索:刺客掉进海里的剑和枪;以及可能帮助刺客处理了马车的车夫兄弟会。
虽然还没有什么真正的进展,但至少不再像之前那样毫无头绪,也算是可喜可贺。
莫里茨少校的病假被菲尔德取消了,中校的原话是:“再继续休假你早晚要被自己的呕吐物呛死,还是滚回总部值班吧。”
怀揣着少校给的十枚钢锥,外加一块靶盘,温特斯回了家兴冲冲地就要开始练习飞矢术。
按照莫里茨少校的说法,靶盘先挂在十步以外,在保证威力的前提下,什么时候能够使用十次飞矢术命中银币八次以上,再把靶盘推远五步,逐渐增加距离。
但他想起了自己还要去本威家拜访,便又把训练器材都收了起来。带着玛丽塔嬷嬷买好的面粉和肉作为礼物,骑马直奔本威努托家而去。
还在幼年学校时,温特斯经常会去本威家吃“码头饭”。码头饭顾名思义就是码头工人们吃的伙食,重油重盐——后来糖便宜了又开始重糖。一般人吃不惯,但工人们吃这种饭才有力气干活。
温特斯特别喜欢这种重油重盐重糖的伙食,但珂莎一般不会做这类食物,也不许温特斯多吃。所以温特斯都是偷偷去本威家解馋,而本威的妈妈也从来不介意给温特斯多摆一个盘子。
本威努托家住的地方离码头不算远,但比起繁华的码头,码头工人家的街区就没有那么漂亮了。整片整片低矮的木房连在一起,煤渣铺成的土路每逢下雨就泥泞不堪。
本威全家二十二口人——如果温特斯去联省这几年他家没再添人口的话——就住在两间挨在一起的小房子里。原本独立的两间房子打通了墙壁,孩子们日渐长大,原本房子后面的小院子都被改建成了棚屋,还在平房的房顶上又加盖了一层阁楼。
本威的长辈都是瓦恩人,三十几年前为躲避战乱逃到海蓝。瓦恩人的家族观念普遍很强,他们兴旺时喜欢聚在一起,而当他们不走运时则会抱得更紧。
这很难说是因为某种强烈的手足之情,而是从艰苦的日子中得到宝贵教训,一个家族想要生存下去就必须团结一致。
所以本威的一家人不仅仅是他的父母和兄弟姐妹,还有他的堂表叔伯兄弟姐妹。一大家子人住在两间房子里虽然很拥挤,但也有一种别样的温馨。
但高高兴兴地骑着强运来到本威家的温特斯却吃惊的发现,本威家现在人去屋空,原本热热闹闹的房子里居然一个人也没有。
“搬家了?”温特斯傻眼了,他想:“不会呀,本威明明说过他没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