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循古礼,用一次马上比武分出胜负。你尽可派最能打的勇士,我们这边就派他。”杰士卡随手指向身后的蒙塔涅少尉:“你看这小子也不是什么膀大腰圆的魁梧壮汉,很划算吧?”
意外被点名的温特斯满脸震惊。
阿拉里克一言不发,冷笑着打马离开。
“您这又是何意?”温特斯气哼哼地问。
“他又不可能答应,就算真答应,你还怕输吗?你不是施法者吗?”
“您什么时候知道的……”
杰士卡轻哼一声:“你瞒得过民夫,还瞒得过我吗?别担心,大不了把桥一烧,撤到东岸去。”
“干脆现在就烧!”温特斯追问。
“烧个屁!”杰士卡抽了少尉一鞭子:“河上就这一座浮桥,烧掉它前方的大军怎么办?”
冬气肃杀,狂风骤起。猎猎西风裹挟着枯草,吹得人睁不开眼睛。
连番号角声从远处传来。推着各式木械的赫德蛮子出现在地平线上。
军营里,卡曼神父和瑞德修士正在带领众人做最后祷告。
老修士一改平日嬉笑怒骂的做派,神情异常肃穆庄重。
卡曼神父用小扫蘸着圣水,向跪拜的众人施洒。
气氛所致,人群中的温特斯也单膝跪地。
他注视着手心上安娜的画像和雅典娜木雕,心想:“人遇到无能为力的事情,便会本能地求助。如果你能听到我的心声,安娜,我只想回到你身边。”
祷告结束,温特斯扣好挂坠盒,轻轻将它贴在额头,又小心地戴回颈上。
千里之外的海蓝城,安娜·纳瓦雷从梦中惊醒,不知为何眼角有泪滑落。
……
……
正午时分,赫德人的第三次进攻被打退。但他们并没有走远,营地就在两百米开外修整。
十几辆大车趴在大营西墙三十步以内,车上满是弹孔和箭矢。
营地西侧的拒马桩已被赫德骑兵用套绳拔得七零八落。
赫德人还把拔下来的拒马桩通通拖走,不给帕拉图人重插的机会。
大营中央的板房被设为医疗所,重伤的帕拉图人被带到此处救治,轻伤的帕拉图人就在岗位处理。
“蒙塔涅少尉!”皮埃尔在伤员和尸体间翻找,大喊:“蒙塔涅少尉!”
“怎么了?米切尔先生?”卡曼神父刚给一名伤员取下箭头,不悦地询问大吵大嚷的小杜萨克。
众人之中,唯有卡曼受过正统外科医术训练。无论他愿不愿意碰血,此刻都得拿起小刀。
“中校让我来找蒙塔涅少尉!”皮埃尔情绪焦急。
卡曼正在清创,头也不抬回答:“蒙塔涅少尉清洗过眼睛,已经回去了。”
营墙边,杰士卡中校已经亲自找到蒙塔涅少尉。
满眼血丝的温特斯一边听中校说话,一边连连点头。
刚才的战斗,一名惊慌的火枪手刚把枪伸过少尉的肩膀,便莽撞开火。
巨响震的少尉头晕,火焰烧掉少尉半边眉毛。硝烟更是喷进少尉眼睛,令他一时失明。
夏尔和贝里昂立刻把温特斯送往卡曼那里处置伤势。
好在没有外伤,清洗双眼后,温特斯又第一时间赶回防线。
辎重队之前遗弃的马车,如今落入敌手。赫德人给车箱钉上夹板,夹板间灌土,用以遮蔽弹矢。
靠简易冲车掩护,赫德骑兵换上硬弓重箭抵近同帕拉图人对射,造成了大量伤亡。
只有三门一磅旋转炮的帕拉图人面对土车束手无策。
众军官十分懊悔没干脆烧掉废弃马车,之前他们还抱着一丝“将来把马车捡回来再用”的想法。
“得把那几辆板车烧掉。”杰士卡双目怒瞪,指向营墙外的大车:“你领人去,多带灯油、松脂,我把其他队的火枪手调来掩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