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柄线膛枪因为练习和作战中使用过多,膛线挂了铅。不仅准头变差,而且还有炸膛风险。
本来温特斯也没什么好办法,因为按理说要交给枪匠处理,但贝里昂说他能解决。
铁匠的方法简单而巧妙,他先把一根铁棍插进枪管里,浇上铅,拔出来抹上菜籽油。
为了维持高级军官的排场,后勤部门从帕拉图运来不少瓷器餐具,运输和使用中难免有损坏。
贝里昂捡来碎瓷片,碾成粉末,过筛,洒在铅棍上。
用粘着瓷粉的铅棍在枪管里来回摩擦,不一会,挂铅的部分就会被磨掉。
温特斯对着炉火检查了一遍枪管,枪膛里又光又亮,看不到任何毛刺。
其光滑程度,比起背誓者送给安托尼奥的那两柄簧轮枪也毫不逊色。而且那两柄枪是滑膛枪,温特斯的枪是线膛枪,抛光难度更大。
抛光向来是武器和盔甲生产中最难的部分,也是最贵的部分。
温特斯心念一动,问铁匠:“贝里昂先生,你会刻膛线吗?”
“拉膛线?”贝里昂面露难色,吞吞吐吐地说:“我不太懂,不过据说得用旋车才行。”
“旋车会造吗?”
“见过,没造过。”
温特斯大概了然,铁匠不想说,他也就没继续问。
少尉笑着拍了拍铁匠的肩膀:“贝里昂先生,你留在帕拉图真是可惜。跟我去维内塔吧,你会发大财的。我保证,海蓝人肯定特别很喜欢线膛手枪。”
安德烈听到这话哈哈大笑,倒是梅森和巴德两个联省人有点莫名其妙。
但巴德很快想通,轻轻摇着头笑起来,他附耳给梅森中尉解释,中尉也忍俊不禁。
帐篷里,只剩贝里昂一个人不明所以、手足无措。
“说什么呢?笑得这样开心?”又一个人掀开门帘走进帐篷,带进来一股寒气。
尉官们听到熟悉的声音,全都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杰士卡中校径直走到铁炉旁,伸手到炉盖上方烤火。
贝里昂见状,便准备动身离开。
温特斯掏出钱袋,在铁匠临出帐篷前把枪管和钱袋一并扔给对方。
帐篷里只剩下几名军官,梅森中尉壮着胆子问:“会这么早就开完?长官?”
杰士卡中校冷笑一声:“根本就不是会,不过是把我们叫去布置作战。”
“上头意见统一了?”温特斯问。
“不知道塞克勒和阿尔帕德这两个老家伙搞什么鬼,亚诺什将军也不露面。”杰士卡语气中带有一丝狐疑:“总归要打打看……不过轮不到我们上阵。”
四名尉官齐齐松了口气。
“今晚领铁铲。”中校紧接着说:“明天去挖壕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