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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帕拉图军进入堑壕阵地,连夜向前掘进。
次日,帕拉图军再次爆破南棱堡城墙。
这一次工兵使用了新的挖掘方式,不再是直来直去,而是挖出一个折角空洞。虽然更费工事,但密封效果更好。
军中的工兵巧匠也改良了装火药的容器。之前为了便于搬运,是将分桶的火药送入炮眼。火药桶依次起爆,分散了威力。
这次只用一口装满火药的“棺材”,棺材用铁圈箍死,内外涂刷沥青密封。
第二次爆破,爆炸再不是一声闷屁。
南棱堡的一角被直接炸塌,爆炸声甚至惊吓到了大营的战马。泥土、碎木飞上几十米高空,城内城外如同下了一场泥雨。
南棱堡刚被炸开,帕拉图军新组建的掷弹兵大队便冲入缺口。
按照温特斯的建议,塞克勒从第五、第六军团内拣选高大、强壮、膂力过人的勇敢士兵,配备半身甲、全覆盖头盔、近战武器和铁炸弹,专门用于突破缺口。
铁炸弹虽然沉重,然而对于攻坚战确有奇效。
赫德人拼死反击,帕拉图军三进三退,最后牢牢占据住棱堡的一角。
此时赫德人再想逐退帕拉图人已经不可能,因为双方还在缺口拉锯时,温特斯已经带人将缺口和堑壕阵地间的最后一段打通。
帕拉图军可以源源不断经由堑壕支援缺口。
天色渐暗,筋疲力尽的帕拉图人和赫德人谁也奈何不了谁。双方各自偃旗息鼓、舔舐伤口,战斗告一段落。
然而夜深人静时,方圆十几公里内的人、畜、禽又被另一声巨响惊醒。
这次是几乎不受装药量限制的坑道爆破,边黎西卫城的北棱堡整个飞上了天。
城内的赫德人甚至认为是地震,慌不择路地四散奔逃。
早有准备的帕拉图军两个步兵大队趁势攻入北棱堡缺口。
从深夜混战至黎明,边黎西卫城被攻克,赫德人纷纷逃进主城避难。
南岸和北岸的帕拉图偏军也趁势渡河,架起云梯攻打东卫城。
当太阳从地平线升起时,温特斯站在哨塔上眺望边黎,帕拉图的四象限旗已经插遍西城。
温特斯身旁的安德烈喜气洋洋。
维内塔少尉们已经听说了——这仗打完就能回家,而胜利已经触手可及。
“不堪一击,不堪一击啊!”安德烈哈哈大笑,使劲拍着温特斯的肩膀。
“仗还没赢,别急着庆祝。”温特斯也露出一丝笑意,他伸手唤来传令兵:“去找塞克勒准将。梅森中尉那里有搜集来的赫德人的炮弹。让梅森中尉带着炮弹到前面去,调转赫德人的大炮,轰开主城城门。”
传令兵爬下哨塔,飞快地跑向军团总部。
温特斯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军队像棋子一样任他支配,他可以不受限制的制定计划,再注视着计划实施,没有什么比这个更让他兴奋。
即便他只是一个出谋划策的辅助者,他发现这一切仍然让他有了一种无所不能的错觉,他忍不住扪心自问:“这就是权力?危险又令人沉醉。”
晨曦中,一队又一队士兵离开出击阵地,开向边黎城。
温特斯伸手摸向挂坠盒:“赫德人军心已经动摇,说不定真的可以一战而下。”
在身后他看不见的地方,一名骑手径直冲进军营大门。卫兵当即拦击,骑手摔下马,大喊着连滚带爬跑向军团总部。
五分钟后,温特斯收到一张纸条。
他脸上的喜悦渐渐消散,额头上的皱纹开始一点一点浮现。
“怎么了?”安德烈察觉出异样。
视野里正在迈着整齐步伐向边黎进军的帕拉图方队一个接一个调转方向,绿色盔羽的传林兵骑着马奔向西卫城。
温特斯扬了扬手上的纸条,神色异常平静:“赫德人的援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