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我觉得行!”温特斯表示赞同,他补充道:“挑选精干的军士带兵进驻各队,有他们撑着,民兵也不会一触即溃。”
“好,那就这样。”罗伯特中校拍了拍温特斯的肩膀,沉声道:“不管蛮子有什么招数,我们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和他们见招拆招。”
在比较相熟的上级面前,温特斯终究还是没忍住,他不满地说:“总部早就该派兵过来!”
罗伯特中校好言安抚:“老头子又要筑桥,又要防备蛮子大部队。如果是我,我也不会愿意冒险分兵。不同位置,考虑的事情不一样。再说,他不是派我来了吗?”
“赫德人有什么大动静?”
“没有。”罗伯特中校摇摇头:“他们在三十里外下营,很是小心。哨骑撒得遍地都是,我们的侦骑也过不去。”
军帐内只有罗伯特和温特斯两人,谈话性质私密。
温特斯尽可能心平气和——但还是带出三分火气:“我就是个百夫长,还是维内塔人,说话也没人理睬。您在军中说话有分量,有件事我想和您说。”
罗伯特中校正色道:“怎会没人理睬?阿尔帕德把他的酒壶都给你了。杰士卡那个‘三句话里两句得罪人’的家伙一提起你更是赞不绝口。你有什么想说的,尽可以讲。”
树枝在火盆里噼剥作响,在冬日里难得带来一丝暖意。
杰士卡中校在背后夸奖自己?温特斯难以想象,因为独眼中校当面都很少给温特斯好脸色——准确来说,杰士卡中校谁也不给好脸色。
不过温特斯现在关心的是另一件事,他索性直说:“中校,你们帕拉图人对于‘水’缺乏重视,对于‘海军’更是缺乏认知。你们习惯骑马,但是帕拉图也有许多大河。如果你们带一支舰队过来,绝不至于陷入今天的险境。”
维内塔人的话听得罗伯特中校又迷茫、又深思。
温特斯狠狠一拳锤在腿上,语速飞快:“当务之急不是筑桥,而是造船!冥河不仅挡住我们,也截断了赫德人的往来。赫德人一块舢板都没有,我们哪怕只有二十艘小船,对岸的赫德人都是孤军、死军!我们困在西岸,我们害怕。赫德人困在东岸,他就不怕?
别忘了,赫德人可是有大炮的!军团总部现在一门心思筑桥。可如果我们控制不住水面,让西岸的赫德人把大炮送到东岸,桥修得再快又有什么用?那就要出大事了!”
罗伯特中校微微一愣:“蛮子的火炮不是已经被我们销毁了吗?”
“谁知道他们还有没有?”温特斯愈发急躁:“水面宽度不到两百米,就算是那种大号火枪似的一磅旋转炮,都能轻松从东岸打到西岸。我若是赫德人,不惜代价也要把火炮运到东岸去!就架在大桥正对面!日夜不休轰击打桩船,把打桩船统统击沉!就那些破筏子,下水一艘,打沉一艘!”
寒风吹进军帐,火苗在铁盆里剧烈翻滚,一如温特斯的心情。
“我现在庆幸你不是蛮子。”罗伯特中校苦笑着问:“这些你没和总部说过?”
“前天给总部打了报告,结果泥牛入海,也没个回文。”
“没和杰士卡说过?”
“大前天我就被派出来砍树,要是您今天没过来,我就要去找杰士卡中校了。”
罗伯特中校双手撑着膝盖,认真地说:“如果赫德人把大炮搬到对岸,那桥也就不用修了。你放心,我直接去找博德上校,让他去见老头子。”
“有您在,我就不担心了。”温特斯的呼吸稍微畅快一些:“我们没船,赫德人也没船。不用多,二十艘划桨小船控制水面就足够。”
“可惜我对水战一窍不通,等有机会,你一定要和我多讲讲水战和船的事情。”
“其实我也不懂。”温特斯想起另一位故人:“维内塔海军有一位名叫斯派尔的船长,那位才是桨帆船作战的专家。如果有机会,我愿为您引荐他。”
“好。”罗伯特中校哈哈大笑:“一言为定。”
……
帕拉图人先是在林间伐出一片空地,然后用砍倒的树木修筑前出营地——又名桥林营地。
建材获取容易,又有十八支伐木队赶过来帮忙,桥林营地的修筑进度突飞猛进,一天就几乎完工。
因为使用了大量木料,桥林营地的工事甚至比土墙为主的大营还要坚固。
伐木队加上罗伯特中校带来的两个步兵大队和两个骑兵大队,共计三千余人、五百多匹马。
[注:战马以及从马、驮马]
营地按照标准军团营地规模修筑,容纳这些人马绰绰有余。
除了营地本身,罗伯特中校还计划修建一系列哨塔以提供先期预警。
不过那些就只能等明天再说了。
干了一整天的活,温特斯疲惫到极点,只想好好睡一觉。
桥林营地大致竣工,各支伐木队纷纷从野外搬进营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