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攻入热沃丹,皮埃尔就在找大本汀。
温特斯进城之后,更是派人全城搜捕。
然而翻遍市内的旅店、妓院、酒肆,既找不到活人,也找不到尸体。
那便说明肯定是有人故意藏匿大本汀,而且是能动用相当资源的人。
大本汀既没钱、也没权,身上唯一有价值的东西是关于温特斯·蒙塔涅的情报——除开温特斯的部下,他大概是热沃丹里最了解温特斯的人。
同时,温特斯接到报告:哨骑巡检过程中发现蹄印,有人试图穿越封锁。
谁想要温特斯·蒙塔涅的情报?名单一张纸就可以写下。
而谁又有意愿、有能力给外界送信?名单再次缩小。
凡走过,必留痕迹。
顺着痕迹回溯,两条线最终在老普里斯金的孙子身上交汇。
温特斯耐心地等待着。
而现在,已经到了可以收网的时候。
“还有谁参与普里斯金先生的可爱计划。”温特斯的目光扫过市政委员们:“自己站出来。”
还有其他人?铁匠邵伊心中惊呼。他不敢有任何动作,生怕被误会。
突然,坐在邵伊身旁的市政委员艰难地站了起来。
“噢,原来只有他一个。”温特斯微笑。
话音刚落。另一个市政委员也站起来。
温特斯轻轻挥手,海因里希带领宪兵冲进委员之中,将另外四人从座位拖走。
没动铁匠邵伊,没动站起来的两人,也没动老普里斯金。
铁匠邵伊惊骇地发现,市区的十二名市政委员,竟有半数参与这场阴谋。
村区的九名委员则无人被带走。
邵伊又是愤怒又是庆幸,他愤怒这样的大事竟没人向他透露一点风声,他也庆幸没人向他透露任何风声。
“我对诸位没有任何奢望。我胜,你们继续过日子。我败,你们照旧给新垦地军团当顺民。”温特斯扶着军刀,他的语速很慢:“就这一点点要求,你们也做不到,是吧?”
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寒风扫过众人,铁匠邵伊突然很冷,冷到他上牙和下牙都在磕磕碰碰。
没人敢猜眼前被称为狼之血的男人能做出什么,一众市政委员终于明白老普里斯金说过的话——“他撕破脸皮、大开杀戒,你们就满意了吗?”
“大人。”老普里斯金起身,他仿佛一瞬间变得苍老:“请您严厉处置我的孙儿。但还请您明察,这只是一小部分人的阴谋。热沃丹将竭力为您供应军资,我也愿捐出全部家产,还请您慈悲。”
温特斯失笑:“你们真以为我看得上你们那点钱?抬上来!”
夏尔带人抬着数个沉重的小木箱走进议事厅。
“我强迫过你们认购债券,但只是借,不是抢。无非为闹出点动静,演给观众看。”
温特斯将木箱一个接一个踢倒,金币和银币流淌出来:“你们的钱全都在这里,一枚银币也不少。不满意?那好,现在就还给你们。”
温特斯之所以强迫热沃丹的大商人认购债券,一是为制造假象;二是为引蛇出洞;三是为赎买锻炉乡的庄园土地筹措资金。
第三项花得钱远比预计的要少,根本没动用靠债券募集来的钱。
“还请等您取胜之后,再偿付给我们。”老普里斯金的身体愈发佝偻。
老普里斯金没参与孙子的阴谋,也确实不知情。
但是现在说这些没意义,他的孙子哪来的威望令半数市区委员马首是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