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慢慢咀嚼着兔头,仿佛要将每块骨头都咬碎、把所有骨髓都吸出来:“[赫德语]听说什么?”
“[赫德语]白羽还有德吉……那几人每晚都会像麻雀一样嘀咕好久。”
青年冷哼了一声,没有接话。
“[赫德语]你我也该去入伙。”见哥哥不置可否,少年有些着急:“[赫德语]这种日子什么时候能到头?你我还是跟着白羽,想办法跑吧!“
青年还是没说话。
少年使劲扔掉兔腿骨,满腔怨气道:“[赫德语]你就不想回家吗?哥哥?那颜再也不是雄鹰了,他被那头狼夺去了魂魄!白羽说,泰赤那颜要把你我都献给那狼……”
青年啐掉碎骨头:“[赫德语]闭嘴。”
见哥哥有些不悦,少年乖乖收声。
“[赫德语]如果你都能知道白羽在想什么。”青年捡起弟弟丢掉的兔腿骨,用草叶擦了擦,放进嘴里咬得吱嘎作响:“[赫德语]那颜很快也会知道的。”
少年瞪大眼睛、张大嘴巴。
青年继续说道:“[赫德语]要回家,得先有马。没有马,你我就算累死也走不过茫茫草原。而马都在头领们手里。”
受降之日,温特斯命人收走了降兵的战马和武器,仅给降兵留下随身佩刀。
因此青年猎兔用的弓和箭都是用树枝临时做成的,很不合手。
但温特斯又特意给泰赤本人留下了一些马匹和兵刃——用于镇压特尔敦人。
“[赫德语]那……那咋办?”少年一下子就蔫了。
青年看了一眼弟弟:“[赫德语]闭上嘴、睁大眼睛。我来想办法,你不要胡乱掺和。”
少年又活了过来,缠着哥哥要问个究竟。
不过青年知道弟弟藏不住事,所以坚决不肯透露。
被磨得没办法,他才稍微提了一句:“[赫德语]又不是只有泰赤那颜,南面还有其他头领……还有武器和战马的头领……”
兄弟二人正准备熄灭营火,北边的山坡下忽地拐出一队骑手。
那队骑手看到火光,径直驰向兄弟二人。
青年一瞧来者的高头骏马、紧身装束和骑马姿态,就知道对方不是本族人。
“[赫德语]逃!”青年拽着弟弟撒腿狂奔。
可是两条腿哪里跑得过四条腿,两兄弟很快就被骑手追上并围住。
为首的骑手解下三角巾,有些纳闷地问:“你们跑什么?”
青年明显感觉到弟弟的体重一下子压在他身上,实际上他的腿也情不自禁发软。
因为他看见的是一张几乎刻在骨髓里的面孔。
正是这张面孔的主人夺走了泰赤那颜的魂魄;也正是在这张面孔马前,青年交出了武器和战马——他弟弟口中的“狼”来了。
温特斯瞥了一眼还在发愣的翻译。
翻译紧忙拨马向前,将保民官的话翻译给两个赫德人听。
青年赫德人没什么反应,倒是看起来年纪还小的赫德人忽然“扑通”一声跪地,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