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尔应了一声,很快提着两支轻型火绳枪回来。
向导之中的哥哥恭敬地接过火枪。弟弟小声嘟囔了几句,被哥哥瞪了一眼。
“阁下。”通译小声转述:“那个小的说,他们没有火药铅子,您给他们火枪,他们也用不了。”
温特斯大笑,转身嘱咐夏尔:“等向导离队的时候,给他们拿一些弹药。”
两名向导回到马上,他们一边说,通译一边转述:“那个大一点的说,再往前走一牛那么远的路,有三户人家下了毡帐,今晚可以在那里过夜。”
“好,让他们领路。”
短暂停留的车队重新启程,向着无边无尽的荒野行进。
不知又翻过几道山坡,莫里茨中校也从坐着小憩,逐渐变成靠着打盹,最后变成躺着大睡。
就在温特斯奇怪中校是怎么在如此颠簸的环境里睡着的时候,莫里茨如同惊醒的野猫般瞬间坐直身体。
“怎么?”温特斯问。
莫里茨皱着眉头,缓缓说:“有人追上来了。”
温特斯侧耳倾听,好一会才分辨出细微的蹄声。
马蹄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很快。又是三名骑手的身影出现在身后的地平线上。
看到先头的骑手身穿修士袍,温特斯也皱起眉头:“卡曼?”
“卡曼神父?”夏尔惊讶万分:“他来干什么?”
温特斯也不能确定对方就是卡曼,他挥了挥手:“戒备。”
安德烈给温特斯挑选的卫士们纷纷取出马刀,其中几名携带短铳的卫士开始动手装填短枪。
两道山坡之间的直线距离不到两公里,后面的三名骑手很快追了上来。
卡曼神父冷淡的声音比人先到:“弄这么大阵仗干嘛?”
“解除戒备。”温特斯无奈下令。
已经弹药入膛的骑手们朝天放了空枪。闷雷般的枪声回荡在荒野,惊起成群的鸟雀。
温特斯下马迎接卡曼,他张开双臂,打算给卡曼一个维内塔人的热情拥抱:“我才刚走一天,你就想我了?”
卡曼轻哼一声:“谁让你走的那么不巧,刚走一天,就有人回来了。”
温特斯这才注意到卡曼身后傻笑着的大男孩——瓦希卡。
“瓦夏!”温特斯不敢置信,他抓住瓦希卡的肩膀:“皮埃尔呢?老米切尔先生呢?还有你爸爸、贝里昂……他们也回来了?”
瓦希卡的肩膀被温特斯抓得生疼,他呲牙咧嘴回答:“百夫长,这事说来话长……”
“没关系,慢慢说。”温特斯拉着瓦夏往车队走。
卡曼轻咳一声:“你等一下,还有……”
话音未落,温特斯的后背已经挨了狠狠一记重击,痛到他呼吸停滞。
来不及思考攻击来自何处,本能已经令温特斯做出反击。
他在一瞬间进入施法状态,下意识要用狂暴的魔法扯碎身后的一切。但是转身过程中,他的余光看到了最可怕的情景。
覆水难收,那魔法呢?
温特斯拼命试图退出施法状态,他感到一阵突如其来的剧烈眩晕和刺痛——但是和幻痛又有些微妙的差别。
在卡曼的注视下——准确来说,是众目睽睽之下——温特斯被一把推倒。
“你再敢逃跑。”一柄洋溢着暴发户气息的金剑抵住温特斯的咽喉,安娜除下兜帽,流着眼泪,咬牙切齿地说:“我就杀了你,然后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