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格弗德膝盖微微使力,战马立刻洞悉了主人地意图,灵巧地斜向前跃出,与野猪插身而过。
交错的瞬间,西格弗德刺出骑枪。
然而骑枪仅在野猪后背掀开一块血肉,没能造成致命伤,双方又重新拉开距离。
西格弗德驭马贴近围栏不快不慢地骑行,暗红色的血液从枪尖一路滴落。
吃痛的野猪愈发狂暴,它的口鼻喷出腥热的白雾,紧盯着绕圈的骑手,积蓄着力量。
猎场外面,卡斯提尔贵族们聚集的地方,有人在大声喝倒彩。
西格弗德置之不理,无论他最初所求为何,一旦踏入猎场,年轻的骑士就只想要胜利。
而且他已经大致弄清了卡斯提尔的玩法。
野猪肉厚皮糙,而且身位较低,使用骑枪对付它难以发力。
合理的战术应该是保持距离,利用战马的灵活性不断给野猪制造流血伤口,消耗野猪的体能,等到野猪筋疲力尽再寻机毙杀。
可是,如果选择保守的战术,那么哈兰的西格弗德就不会是一战覆灭北境万军的“真正的诺森征服者”!
西格弗德夹持骑枪,猛刺马肋,无所畏惧地正面冲向猎场中央的野猪。
恢复些许力量的野猪被激怒,同样径直撞向西格弗德。
皇室看台上,伊丽莎白公主目不转睛看着冲锋的骑士,不自觉地紧紧攥住父亲的衣袖。
皇帝、皇后和洛泰尔公爵看在眼里,不动声色。
眨眼间,两道身影已经近在咫尺。
西格弗德的骑枪直指野猪脊背,接触那一刻,他感到枪身传回一股巨大的反作用力。但他仍旧稳稳夹持着骑枪,没有一分动摇。
借助战马与野猪共同的冲击力,枪尖就像刺破水面一样没入野猪的身体,紧接着是枪套,然后是枪身。
骑枪从脊背入,下腹出,硬生生贯穿野猪躯体,扎进猎场的冻土。
西格弗德松开骑枪,拉开与野猪的距离。
野猪继续冲出几步,猛地扑倒。
两名侍从立刻进入猎场,用钢锥结束了野猪的生命,也结束了它的痛苦。
猎场外响起稀稀落落的掌声,相较之下女眷观礼台的掌声更加热烈。
骑马斗兽只穿胫甲,连头盔都不需要戴,西格弗德几乎刚入场就吸引住了夫人和女士们的目光。
……
[皇家看台]
“埃尔南元帅。”皇帝问:“你觉得如何?”
皇帝身后,一位身着军礼服的老军人听到问题,向前迈出半步:“虽然第一次入枪没有成功,但是第二次入枪干净利落,精彩之极。”
皇帝的声音磁性而平静:“你是卡斯提尔人,你最有资格评判哈兰伯爵的技艺,你愿意把割取兽耳、兽尾的荣誉授予他吗?”
“当然。”老军人深深低头:“陛下。”
皇帝微微点头。
皇家看台的旗帜再次挥动三次,乐队奏起欢庆的旋律。
西格弗德下马,盯着沾满泥土、血浆的野猪尸体,他嫌弃地皱起眉头,迟迟没有动手。
一名栗色头发的军人穿过围栏,快步走到西格弗德身旁,伸手合上了野猪的双眼,随后为西格弗德代劳割下了野猪的双耳和尾巴。
“快向陛下致敬。”栗色头发的军人法南用手套包住兽耳和兽尾,递给西格弗德:“求您了,别让陛下蒙羞,也别羞辱卡斯提尔人。”
西格弗德叹了口气,接过战利品,走到皇家看台前,深深地鞠躬行礼。
更加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从猎场各处传来,尤其是女眷观礼台。
西格弗德假装不经意地扫向坐在皇帝身旁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