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伤得很重,西格弗德在它身上的留下的伤口还在不断渗血,尤其是最后那有死无生的一刺。
可它的神情却很平静——好像从始至终都很平静。
西格弗德低头看向手中的细剑和罩袍,无论这场角斗因何而起,都只能以一方的死亡结束。
西格弗德慢慢举起细剑,挥了一下罩袍。
公牛又一次发起冲锋。
直视一头接近七百公斤的庞大野兽以每小时三十公里的速度正面撞向自己,能做到不在第一时间转身逃走已经是值得称赞的勇敢行为。
但是西格弗德要做的更难一些,他还要把一柄细长的弯剑送入公牛心脏。
西格弗德赤裸上身——他的衣服被法南剪开、扯掉了——直直站定,仅用右手轻轻挥动罩袍。
他相信法南的判断,而法南也没有辜负他。
公牛真的径直冲向罩袍,而不是冲向藏在罩袍边缘的人类。
观礼的人们不知道西格弗德在干什么,他们只看到公牛向着西格弗德狂奔,而西格弗德一动不动地站着。
眼见金发“美人”下一刻就要殒命,看台、围栏各处的人们不禁惊叫出声。
“啊!”
然而锋利的犄角却以毫厘之差从西格弗德腰畔蹭过,与此同时西格弗德一跃而起,左手持剑向着公牛脊背狠狠刺去。
弯剑的尖端以很小的角度与公牛脊背相遇,最终滑脱,仅在公牛脊背留下一道血槽。
目睹这一幕的人们,不禁再次齐齐发出一声惋惜的长叹:
“哦……”
冲过头的公牛飞快转身,重新将犄角对准西格弗德。
这时,刚刚后退的两名助手箭步上前,大吼、敲击、挥动斗篷挑衅公牛,将公牛从西格弗德身旁引走。
……
[围场外]
法南一手紧握剑柄,另一手死死抓着围栏,目不转睛地看着场内的形势,仿佛下一秒就会冲进猎场救人。
下了场,刚拴好马的小埃尔南一路扶着帽子小跑到法南身旁:“我错过什么没有?”
“没有。”法南深深弯腰,眼睛还看着场内:“谢谢您出手相助,小埃尔南阁下。”
“总是这么礼貌你累不累?”小埃尔南亲热地勾住法南肩膀:“不过我能帮他的也只有这些。真正能杀死野牛那一剑,终究得靠他自己刺下去。不过嘛……要是哈兰伯爵玩脱了,你就来我手下干吧!怎么样?”
法南灵巧地退开半步,与小埃尔南保持了一臂的距离。
小埃尔南遗憾地耸了耸肩,把目光投向围场内:“你也不用太担心,哈兰伯爵已经消耗了野牛不少体力,还放了不少血。我又引着野牛跑了一会。现在那头野牛的力量和速度已经远不如刚开始的时候了,所以我觉得,哈兰伯爵的机会大概能有……”
小埃尔南乐观地给出判断:“一半吧。”
法南默默握住剑柄。
“所以说真的,要是哈兰伯爵玩砸了,你不如来给我当副官。”小埃尔南无比自豪地拍了拍胸脯:“我父亲可是帝国元帅哦!”
……
[围场内]
对于有人想挖自己的副官这件事,西格弗德暂时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