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牧挥手。
女人走出房门,迎面细风拂来吹起些许青丝。
云芷月却感觉怪怪的,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头顶,果然有一撮头发竖起,身后传来陈牧的声音:“呆毛,记得把门关上。”
“混蛋!”
女人愤怒声与门板声在院内显得格外响亮。
——
聚会地点定在了襄庆酒楼。
这是陈牧与孟言卿两家第一次正式聚会,美妇孟言卿依旧是那身装扮,艳丽动人,熟得让人想咬一口。
只不过在聚会中,陈牧发现对方眉头始终结着一抹忧虑,似有心事。
陈牧倒也没在太过意。
以为对方是因为要离开家乡,所以才有了这副忧虑的表情。
聚会中最为兴奋的当属九岁的小萱儿。
听到自己要去京城上学,一双明亮的眸子既有期盼,又有些怯惧,终究还是对繁华京都的向往多一些。
毕竟她听不少先生谈起过京都的繁华。
只觉那里可能是人间天堂。
青萝对这小丫头颇为喜欢,坐在旁边一直逗弄着,时不时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班头,黎千户的死你知道吗?”
张阿伟端着酒杯,刻意压低了些声音。
“知道啊。”
陈牧撕下一块鲜嫩的烂烧羊肉放在孟言卿的碗里,淡淡道,“听小九说是被朱雀使给打死了。”
美妇望着碗里的肉,表情怪异。
漂亮的杏眸偷偷扫了眼其他人,发现没人注意,才暗暗松了口气。
对陈牧的‘照顾’颇有些怨言。
就不能注意下场合吗?
“可不是嘛,我听说好像是黎千户没有完成任务,惹恼了朱雀使,所以才把他给杀了。当时我都看见了,那场面,啧啧啧……”
张阿伟身子一个哆嗦,不敢回忆。
那是他毕生难忘之画面,朱雀使女魔头的形象算是彻底烙印在了他的心里。
陈牧打了个酒嗝,笑着说道:“可惜那家伙还欠我一脚,我本来是打算到京城再索要的。不过这样也好,省的以后再找我麻烦,我还得谢谢朱雀使。”
“说的也是,看到黎千户死,我还挺爽的。”
“对吧,可惜我没在现场。”
陈牧不无遗憾。
听着两人谈话的青萝嘴角憋着笑意,目光投向白纤羽。
白纤羽倒是没什么反应,给小萱儿剥了两只虾,看到小女孩脸上沾着些许油汁,拿起手帕擦了擦,神色温柔。
“不过也由此可见上位者的残酷啊。”
陈牧似有感慨:“杀人如草菅,这京城虽说好,但也凶险万分,尤其陛下还未亲政,太后又不放手,如果真的被卷进去,估计连个渣子都不剩了。”
陈牧这番话让美妇孟言卿也有些担忧。
任何收获都是有风险的。
现在也只能期望陈牧能得上天护佑,仕途顺利。
“管那么多作甚,我们做好份内之事就行了。”张阿伟满不在乎道。
陈牧晃动着杯中酒水,喃喃道:“说句大逆不道的话,我现在还真不希望这位十五岁的小皇帝执政,若真是明君倒也好,就怕……”
“喂喂喂。”
张阿伟忙做嘘声状,指了指包厢画壁,“这不隔音的。”
陈牧颇有些意外的盯着他:“不错嘛小伙子,现在都知道谨言慎行了,有进步。”
张阿伟压低嗓音:“不慎言不行啊,我是真正体会到冥卫的厉害了,而且现在还有一些冥卫在县里,小心隔墙有耳,真惹上麻烦就凉了。”
陈牧撇嘴:“没必要过分谨慎,等我到京城去调查一下那朱雀使长得如何,大不了哥施展美男术色诱她。像这种女人,天生就缺爱……”
“噗——”青萝嘴里的酒水喷了出来。
她连忙拿起手帕擦着嘴唇,讪然道歉:“对不起姐夫,被呛到了,这酒好烈啊。”
说着,少女用力扇着手掌,不停哈气。
陈牧无语:“喝不了你就别喝,逞什么强啊。”
“娘亲……”
吃完虾的小萱儿有些怯怯的看向孟言卿,坐立不安的样子,小脸纠结。
孟言卿蹙眉。
她明白这丫头估计是喝多了要去解手,淡淡道:“快去快回,小心点别摔着。”
小萱儿如获大赦,跑出了屋子。
小丫头离开后,陈牧继续聊天扯皮,不过倒也没再继续胡乱妄言,只是聊以前的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