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纤羽脚步一顿,眼底浮现出戾气。
她低头闭眼深呼吸了一次,淡淡道:“朱雀替夫君谢过陛下,不过夫君的能力还是没问题的。”
说完,便转身离去。
目送着女人纤美的背影,年轻皇帝喃喃自语:“真当自己是白莲花啊,呵。”
——
走出宫外,白纤羽褪下了浑身力气,默默行走在雨雾中。
如被人牵就的木偶一般。
她的脑海中不断盘旋着义父、太后的话语。
莫名觉得自己的身体,包括灵魂已经凝结成一块坚硬的石块,慢慢地沉坠,乱纷纷一团。
她也不明白自己今天为何情绪这般暴涨。
或许是情绪积压后的爆发。
曾经与陈牧所有的回忆、话语,大大小小,同时涌出,盘旋在她的脑内,好像烟火般绽放出无数的灿烂。
紧接着,又是陈牧与其他女人的画面……
一页一页地错乱不连贯地翻过,奔腾入流般凑到她发胀的脑壳里,疼的厉害。
她心里很清楚,陈牧一直在迁就她。
若是换成其他丈夫,与妻子这么久,对方却不愿圆房,早就爆发出矛盾,甚至于分道扬镳了。
不过她也明白,即便她与陈牧圆房了,以对方的性格依旧还会拈花惹草。
只是……总不能这般相互折磨彼此。
人终归是有情绪界限的。
“夫君啊……”
白纤羽抬起螓首,挟着雨丝的冷风吹开她湿透的浓发,吹得雪色长裙猎猎作响。
彷彿暗夜里骤现星光,尽皆沉醉。
【自己的命运,终归还是要掌控在自己手里。】
回想着太后这句话,白纤羽樱唇微微抿着,纷乱的脑海中似乎有什么东西隐隐而出。
她一直是棋子。
一颗被摆弄,无法反抗的棋子。
即便她想着改变自己的命运,也是要寄托在太后的身上,如果太后失败,那她也就失去了所有。
自始至终,她自己从来没有真正去做出过改变和努力。
把命运交给别人,终究是走不远的。
“如果……我愿意改变呢?”
白纤羽望着蒙蒙雨雾,内心在进行着强烈挣扎。
为自己而活。
努力屏弃一切,放心大胆的迈出一步,又能怎样?
既然都是死局了,何必再顾忌太多。
“夫君之所以这般拼命的想要往上爬,无非就是为了更好的保护我,配得上我。”
“那我为什么……就不能为夫君拼一次呢?”
女人暗暗想着。
渐渐的,白纤羽的眼神里有一种从来有过的坚毅与决然。
她的胸膛里忽然燃起了一团火,呼呼的烧着,火焰流向了四肢百骸,每一处血管与细胞。
今天在夫君房间里抓奸是第一把火。
义父的那番话,是第二把火。
太后的话,第三把火。
年轻皇帝那占有欲极强的眼神,是第四把火
曾经与夫君的时光,是第五把火。
这些火焰无疑在灼烧着她曾经信以为守的准则与界线,将埋在深层次里的念想一点点剥开。
为什么我要听你们的话!
为什么我白纤羽就不能为自己而活一次!
为什么我要陪着你们……去欺负我的夫君!
死又能如何!
…
女人慢慢走着,不知不觉,来到了朱雀堂内。
冰凉的雨水与灼烧的情绪内心交织在一起,让她有一种难言的昏沉感,总感觉却少些什么。
来到房间,桌子上是一摞纸。
上面是黑菱写的一些脑补剧情,关于上次陈牧与云芷月在六扇门的苟且之事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