畅笑之中,樊清峰挥手离去。
病房中空空如也,仿佛他从未来过。
他却已留下了最珍贵的东西。
一个野犬曾留给他的东西。
一个作家最重要的东西——
魂。
精神的力量有多大?
大到可以让人陨落,让最喜欢的东西成为最讨厌的东西,直至呕吐。
精神的力量有多大?
大到可以让人新生,为最残破的身体赋予最强大的力量,一秒沸腾。
精神的力量有多大?
大到可以撕裂地平线!!!
回来了。
那个险些死去的魂回来了。
我是野犬,一名作家。
志在改变未来。
……
病房门前。
樊清峰本该与吴欣瑶作别。
却看到一个过于青春靓丽的女孩正拖着行李箱低着头杵在吴欣瑶面前。
嗯,气氛不太对。
樊老师并没有笑,头一低,便欲插兜猛走。
女孩却看见了他。
“樊老师,谢谢您。”她微微躬了躬身。
“哦?”樊清峰听到这声音,僵僵转头,“是你……”
“嗯。”
“不必,只是将野犬留给我的,传回给他罢了。”
樊老师这才笑了,与吴欣瑶点头后挥臂离去。
吴欣瑶则靠着墙长叹一吸。
“原来全是你策划的。”
“对不起,阿姨……”林珊璞重又呆低下头,“请您来看李言的是我,叫他们来打扰李言的也是我。”
话罢,她默默俯身,将行李箱摊平打开。
“阿姨……”
“我知道我们很不对,很不懂事……”
“讲再多道理,最后为野犬负责的也只是您。”
“所以……”
“这是银行卡和明细,我很有钱的。”
“这是房本,建筑面积154。”
“这个是保险单。”
“全部都是我的名字。”
“阿姨,一切皆因我的自私而起。”
“未来应由我负责。”
“所以这些……”林珊璞低着头,将行李箱默默推了过去,“我愿意交给您保管。”
“???傻孩子!!”吴欣瑶大惊,俯身盖上了行李箱,“你赶紧收了……人来人往的……”
“我我……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个了……”林珊璞捂着行李箱颤声道,“想来想去,李言就是野犬,野犬才是李言,怎么可能剥离开呢?您就……就把我当成他的保险箱好了,无论是985还是996,我都可以的。”
“你……你冷静点……”吴欣瑶慌乱地扶起林珊璞,“你不用这样,我已经……妥协了。”
“啊?”
“嗯,你来晚了。”吴欣瑶轻抚着林珊璞的头发笑道,“这下真是纯白给了,珊璞。”
“啊啊啊啊?”
“好了,我们两个坐下聊聊吧。”
吴欣瑶靠着墙面坐在地上
“我现在才反应过来,他只是在努力扮演一个好孩子,满足我期待、让我放心的好孩子。”
“实际上,他和那些作家朋友都是一类人。”
“刚刚那些人他们说的那些话,包括樊老师说的那些,他一个字都没对我说过。”
“还记得我是怎么知道他想要成为作家的?”
“是他月入过万,写出精品的时候啊……”
“从始至终,他放弃的不是写作,也不是985。”
“而是我。”
“他根本没指望我能理解他。”
“他的故事,心情,理想,在我面前半个字都没说过。”
“从头到尾,他只考虑如何用收入得到我的认可,却从未想过我有那么一丝可能理解他。”
“我以为和他没代沟,是交心的朋友。”
“到头来,他早就亲手挖了条护城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