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少爷”,宋岩点头道,虽然不知道云景为什么这么吩咐,但他只需照做就是。
夜晚,一处小镇中的客栈里,云景就着油灯安静看书,宋岩回来了,情绪低落,眼圈发红。
之前他根据云景白天的吩咐去了那个村子,这才忙活回来。
“少爷,我已经把那户死去的人家找个地方安葬好了”,回来的宋岩汇报道。
云景点头说:“嗯,那就好”
“少爷,那户人家太惨了,让我想到了曾经惨死的家人,所以我自作主张花钱给他们买了棺木,是小的不对,请少爷责罚”,宋岩忐忑的低头道。
花云景的钱去安葬别人,作为下人,他无疑是逾越了。
云景却平静道:“无妨,些许钱财罢了,不让人暴尸荒野,积阴德的事情,我不会怪你”
放心下来,宋岩感慨道:“我稍微打听了一下,那户三口之家,半个月前丢了儿子,几天前官府把他们儿子找到送回来了,但只是一具尸体,受此打击,那对夫妻疯了,不让任何人靠近,固执的以为儿子没死,守着儿子的尸体几天,夫妻俩都活活饿死,太凄惨了,他们活着本就不容易,却要受此磨难,哎,我明白白天少爷为什么要说那句话了”
麻绳总是细处断,苦难专找苦命人,何其真实。
云景几乎可以肯定,那户人家的遭遇,乃是人奸组织掳掠小孩的后续悲剧,这还仅仅只是他们遇到的而已,在看不到的地方,将有多少人家因为孩子遇难而家破人亡?
这种事情就不能去细想,想想都让人揪心。
“这种事情谁都不希望发生,别太往心里去,否则只会让人觉得人间不值得,早点休息吧,明天还得赶路”,云景惆怅道。
“嗯,少爷,我去给你打热水来……”
赶路永远都是枯燥的,不过云景已经习惯,不觉得如何,反而乐在其中,看不同的风景,经过不同的城镇村庄。
整整三天时间,宋岩才走出了那天遭遇的糟糕心情,他从小就是苦命人,那天的事件让他感同身受,生在底层,人生太难了,很可能一次打击,对于一个家庭来说,天就塌了,然后家庭就毁了。
这天主仆二人架势牛车行驶在官道上,周围山高林密,前面有人拦路。
两个策马挎刀的男子站在路中间拦住了他们去路,其中一人抱拳行礼道:“那位读书人,还请暂且止步,我们并无恶意,只是同伴在前面处理一些事情,处理完就让你们过去,还请听一句劝,别给自己找麻烦,否则大家都难做”
对方一看就是混江湖的,态度还算客气,毕竟在这个国家,读书人的身份总是高人一等的,若无必要,寻常江湖客不会去轻易得罪一个读书人,哪怕是荒郊野外。
杀一个有功名的读书人,严重点说等同于造反,官府会严查到底!
别以为荒郊野外杀了就没人知道了,须知读书人所过之处都会去官府备案的,在哪个地方出事儿,周围混江湖的都没有好下场。
前路被阻,不远处隐约有打斗之声传来,消沉了几天的宋岩眉头一皱有些跃跃欲试,练武多年,自觉身手不弱,还没有表现的机会呢,前几天误会之下揍林涛他连活动筋骨都算不上。
云景对一脸询问之色的宋岩轻轻摇头道:“稍安勿躁,出门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宋岩点点头不再多言,心头微微有点遗憾。
云景是读书人,和江湖毕竟不是一个圈子,而且江湖自有江湖规矩,比如仇杀之类的,民不举官不究,这种事情官府往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打打杀杀别给我添麻烦就成。
有鉴于此,云景对于前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并没有兴趣知道,更不想去凑那个热闹。
“诸位请便,只是还请快些,否则天黑之前我们就赶不到下一个城镇了”,云景冲着对面拱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