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
镇海号二层火炮甲板上。
这时候军官都已经上岸,皇帝陛下为勤王大军接风,在舟山赐宴三日,浙江水师所有军官当然也都在赐宴范围。
至于花费……
蕃坊的那些蕃商买单。
皇帝陛下亲临,他们能在这里跪拜皇帝陛下,这就已经是天大的荣耀,那么当然不能没有任何表示,按照规矩他们都得进贡的,现在就是让他们把原本准备进贡的那些贡品折算成银子,给皇帝陛下用来给勤王大军赐宴而已。早就已经在杨丰那里熟知海外贸易的皇帝陛下,对这些蕃商下刀时候毫无顾忌,反正十万勤王大军在这里。
抄他们家也都只是皇帝陛下一句话而已。
最终舟山蕃坊的蕃商们含泪拼凑一百万枚西班牙银币,用来给皇帝陛下犒赏勤王大军。
话说皇帝陛下在对蕃商时候已经有几分杨丰的风采了。
浙江水师的主要军官都上岸赴御宴,剩下的下级军官多数自己上岸寻找自己的快乐,那些军官的亲信爪牙们也都在船上喝完酒入睡。
杂乱的火炮甲板上却人头攒动。
“安海号的兄弟到了!”
南京副元帅府情报处特工,也就是之前那两人之一的唐安说道。
紧接着他从炮门处,把一个顺着绳梯爬上来的水兵拉进来,而在后者身后还有几个人正在小船上等着上船。
在这艘小船后面还有多艘小船也在靠过来。
这些都是从其他战舰上过来的,浙江水师四艘横海船分别是安海,镇海,平海和靖海。
其实最初还有叫定海。
但定海县的士绅反对,认为一旦沉了不吉利。
所以也就没有与县名相同的了。
至于那些斗舰名字乱七八糟,都是各种瑞兽猛兽之类的。
目前在港的三十四艘战舰上的卧底内应,连同他们发展起来的核心同袍,就这样分批到达镇海号。
安海号上到达的六个同袍迅速登船,然后在拥挤的船舱找地方站好,看着站在一尊五千斤红夷大炮上的杨丰……
“我们的一切都是劳动创造的,农民种出粮食,工匠制造器具,灶户晒盐,所有人的劳动创造了这些,而这些也理应归劳动者所有,农民种出的粮食属于农民,工匠制造的器具属于工匠。但工匠需要粮食,他可以将自己的器具拿去和农民换粮食,农民需要吃盐,也可以拿自己的粮食去换灶户的盐,这才是一个公平的世界。
但我们都很清楚,大明不是这个样子的。
农民种出的粮食不是自己的,而是地主的,就算是自耕农,种出的粮食也依然要给皇帝交各种苛捐杂税。
是皇帝的。
工匠制造的器具也不是自己的,而是工厂主的。
地主并不劳动,他们仅仅靠土地的所有权,就可以把农民的粮食拿走,工厂主们同样不劳动,他们凭借工厂的所有权,就可以把工匠制造的器具拿走卖钱变成自己的。
这就叫剥削。
不劳动。
但寄生于劳动者身上,靠各种特权夺走劳动者的成果为自己享用。
这就是剥削者。
皇帝是剥削者,地主是剥削者,工厂主也是剥削者。”
杨大帅俨然导师般对着一片崇敬的目光说道。
虽然这些都不认识他,但他这个南京上级派来的同袍身份,就足够让这些已经接受了部分基础的红巾军教育的人尊敬他。
更何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