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们的商船甲板本身也不比城墙矮多少,尤其是那四艘最大的,几乎和两丈四的上海城墙一样高,这种火炮对轰,高度差很重要,所以这时候欧洲进攻靠近海岸的堡垒时候,甚至会把战舰想法拖到陆地上在堡垒对面对轰。
密集的炮弹划破夜空,不断落在炮台,然后打出泥土飞溅。
不时有民团士兵在血肉飞溅中倒下,尤其是老式城墙段,那些女墙甚至在炮弹撞击中粉碎。
对面的火炮数量太多。
二十多艘武装商船,最大也是十二磅级别火炮。
其他多数是九磅和六磅级别,事实上武装商船以九磅为主,但这个级别在一里的距离上,对夯土包砖的老式城墙依然有很大威胁,一艘艘沿着吴淞江排开的武装商船炮门火焰喷射,持续轰击北门城墙,甚至部分城墙的包砖已经被击碎然后夯土部分开始坍塌。
不过好在还有那座三角炮台。
试图直接冲击城墙的蕃兵,在三角炮台和振武台的交叉火力下尸横遍野。
不过就算打退敌军,上海的损失也堪称惨重,那些打高了的炮弹不断掠过城墙,然后在城内制造废墟,城内无辜平民的惊恐哭喊也在不断响起,至于城外的码头已经在熊熊燃烧,甚至不少居住城外的百姓还在双方炮火中逃窜,设立在城外的商铺也被炮弹摧毁。
而这一切只是因为章宪文的幼稚错误。
“我该知道,我该知道,他是潮州人,怎么可能不害我!”
章宪文絮叨着。
的确,陈惇临是潮州人。
他当然要苏松的战争持续下去牵制杨丰。
实际上苏松浙江的投降,对皇帝陛下和闽粤都无异于当头一棒。
福建接下来必须直面红巾军了,而且也把江西的侧翼放开,红巾军就算不会去钻闽北的崇山峻岭,也一样可以西进江西,然后直接南下广东,可以说把广州朝廷和承天朝廷全坑了。
蓦然间伴随着不远处五千斤巨炮的怒吼,他身旁欢呼声突然响起,火光映红的吴淞江上,一艘敌舰不再开火,明显遭到了这种巨炮的重创。
“打,接着打,打毁敌舰的赏银千两。”
章宪文喊道。
然而……
“快开门,开门迎咱们的人!”
……
蓦然间身后响起混乱的吼声。
章宪文愕然转头,在他身后被他保护的上海城内,数千人蜂拥而出,不顾头顶落下的流弹,向着北门而来。
他一时间甚至没反应过来……
“开火,拦住他们,他们想放敌军进城!”
一名军官焦急的喊道。
正在向外面射击的民团面面相觑,这怎么开火,这些都是本地人,乡里乡亲的。
章宪文也傻眼了。
不过他还是很快就清醒过来……
“这些刁民给贼军内应,开火,格杀勿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