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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涟身后的士兵们看着突然出现的熊廷弼,一个个茫然的议论着。
定胜军可是熊廷弼从无到有建立起来的,可以说从一开始,这支军队就是以他为主帅。
哪怕这些士兵都是地方士绅武装,那也是一直在他指挥下,包括日常的训练调动演习统统都是由他负责,而为了造神以确保士气,那些士绅们也是不遗余力的宣传他,向士兵灌输熊大帅的光辉形象。
他在士兵心中的威望是无可比拟的。
“熊芝冈亦与这逆贼同流合污?”
杨涟深吸一口气,忍着腿上的剧痛冷笑道。
“文孺,你我也算情同手足,当日向熊某扣动扳机时,不知是何感想?”
熊廷弼叹了口气说道。
好吧,当初给他背后一枪的是杨涟。
虽然不是杨涟亲自动手的,毕竟这种狙杀需要点技术,但的确是杨涟在那里指挥的,熊廷弼倒下前看到的就是他。
“阁下一心降贼,某为国锄奸而已。”
杨涟傲然说道。
这时候了也没有必要抵赖。
再说这件事在定胜军高层内部也不是秘密,甚至也不是他一个人搞得,当初就是定胜军这些主战派将领们,不满熊廷弼的投降路线,所以凑在一起搞了个天诛国贼。然后选择熊廷弼去找杨丰谈判的机会动手,这样就可以栽赃给杨丰,以此煽动起湖广士绅的怒火,推动整个湖广对杨丰的抵抗,而且他们也成功了,只不过后来皇帝北上了。
然后湖广士绅最终选择了联帝抗杨,结果却没想到皇帝会造反。
但熊廷弼之死这件事已经过去,甚至因此而引发的一切也都过去,现在这些都与他的事没什么关系了。
这时候就算公开承认也无所谓了。
反正熊廷弼已经投靠杨丰了,他已经由英雄变成奸贼。
熊廷弼点了点头,也没再多说什么,再说他也没什么可说的,大家都是多年的交情。
一切尽在不言中。
然后他就那么直接走向前方,那些御营士兵茫然的看着,但还是任凭他从中间走过,他就这样走出了街垒,一直走到杨涟面前,在对面那些定胜军士兵惶恐的目光中停下,很坦然的面对着他们的枪口。
“熊某无意纠缠对错,对也罢错也罢,终究都是陛下旨意,熊某此前与众位兄弟之所以抵抗,不过是以杨丰挟天子以令诸侯,控制陛下然后行新法,此非陛下之本意,都是他逼迫陛下所为。他欲为曹操,熊某当效关张以存大明社稷,然而此时新法与其无关,乃陛下之本意,那熊某为大明之臣,唯有奉诏而已,对与错皆出上意,臣子唯有奉诏。
此乃熊某之选择。
若众位兄弟以熊某为奸臣,那就开火打死熊某。
若众位兄弟不想兵连祸结,天下生灵涂炭,那就放下武器,陛下的圣旨就在这里,定胜军参与叛乱者,哨长以下皆赦免。
若你们还有所担心,那杨相国就在这里。”
熊廷弼拿出圣旨举起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