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当他望着这滔天而来的一剑,身为一个剑客的他,又怎么甘心就这样躲过去呢?
余秋水的心一横,他似乎已经将洛晓峰的话忘地一干二净。
所有人的心都不约而同地提起,他们都想看看余秋水究竟能不能接下肖如意的这最后一剑,三年前的洛晓峰没有接住,他手里的铁剑被剑气撕扯地七零八落。
而现在,有一个人比他们还要紧张,那就是肖乘风,他不知道为何余秋水身上的毒还没有发作,倘若他真的战胜了肖如意又该如何,肖乘风的半个身子都快从椅子上脱离开来,目不转睛地盯着擂台,纵使是身边的两个小仆拼命地扇风,他的额角还是浸满了汗珠。
碰!
昊阙剑对上了傲来剑,火星四射,对撞击起的狂风从擂台中央炸开,如同龙卷风一样卷起狂沙细石,迷得众人睁不开眼。
“接,接住了?”人们嗟叹,他们眯起眼。突然,余秋水的身影突然消失不见了,肖如意只觉得剑突然一空,整个身子朝前扑去。
下一秒,余秋水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身后,剑身狠狠拍在了他的手背上。
傲来剑脱手而出,一道蓝色的弧光闪过,傲来剑在空中生生断裂而开,碎成了两半,没入石地。
狂风止住,擂台之上恢复了平静,砂砾噼里啪啦地散落一地。待到尘烟散去,人们只看得见余秋水的剑直指肖如意的咽喉,而被剑指之人闭着眼,似乎已经做好了剑破穿喉的准备。
“杀了他,杀了他!”台下的观众兴奋地呐喊着,不可一世的肖如意终于吃了败仗,三年了,肖如意在剑仙榜上独占了三年,他们早看腻了。
新王的登机往往伴随着旧王的鲜血,不是吗?他们想要看到这大快人心的一幕。
“不要,不要。”肖乘风紧紧地握住木质的椅把,他喃喃自语,甚至没有发现自己的指甲已经深深地嵌入了木椅之中。
肖如意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他昨日本想和自己的弟弟再多说两句,因为那或许是他俩最后的一次对话了。
没有遗言,再无遗憾。
可是他等了许久,依旧没有等到冰冷的剑划破自己咽喉的伤痛。
肖如意睁开眼。
余秋水缓缓放下了手中的剑,亦如他面对温兆辰和常风时一样。
“为什么?”肖如意不解。
“当年你没有杀洛晓峰,今日我也饶你一命,只是此后你不能再碰剑。”余秋水的声音冰冷,于一个剑痴而言,不让他碰剑比杀了他更难受。
“你不杀我吗?”肖如意似乎没有听到余秋水的话。
“杀了你又能如何,杀了你,你剑下的二百七十名亡魂就能重新活过来吗?”余秋水冷笑,他收起了手中的剑。
肖如意呆滞地望着余秋水手里的剑,厚实的嘴唇突然裂了开来,他弯腰捡起了陪伴自己多年的那柄傲来剑,轻轻抚摸着它残缺的剑身。
他的眼神无比温柔,像是在看自己的孩子一般,确实,傲来剑如他而言,正是他的孩子。
“真是好锋利的一柄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