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你可知一旦得罪仝同知,于你而言却是后患无穷。”陈渭彬正色开口,刚硬的面容里透着担忧。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就好似当初的曾家,曾玉泉都被判秋后问斩了,曾夫人也被看押了,却依旧能用银子使人放出不堪的流言蜚语。
不管仝府会不会被孙福牵连,总会有些底蕴在。仝府不被牵连,第一个要报复的就是湛非鱼和陈渭彬。
若是被连累了,仝府的底蕴不足以报复陈渭彬,那倒霉的势必湛非鱼这个软柿子,谁让她无权无势好拿捏。
“多谢大人的提醒,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而学生认为知其不可为而为之,才是真君子。”掷地有声的话语响起,湛非鱼绷着脸,神情肃穆而认真。
前者只能体现一个人的标准和底线,能做的才去做,不能做的就不去做。
可后者却是真君子,明知道不可行却去做,这便是舍生取义,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壮烈。
陈渭彬神色动容,这些年他被打压却不曾低头,何尝不是知其不可为而为之?
这一瞬,陈渭彬看向湛非鱼的目光里有种士为知己者死的热切,君子之交大抵如此,不关乎年岁,而是他们有共同的理念和追求。
湛非鱼清脆的小嗓音再次响起,“大人,学生目前只能是前者。”
正兀自感动的陈渭彬……
白胖的包子脸上笑容有一瞬间的心虚,湛非鱼挺直小身板,得意洋洋的开口:“大人不必为我担心,我不怕得罪仝府,我上面有人罩着!”
默默的听着不发表任何意见陈县令,若是仔细看便能发现他表情的僵硬。
敢情小姑娘是有后台和靠山,所以才不怕得罪仝府,什么宁死不屈,什么杀身成仁都是他想多了……
从县衙离开后,湛非鱼总感觉陈县令表情有点不对劲,好似要弄死自己,或许是自己想多了。
这么一想,湛非鱼又斗志昂扬的回县学继续上课,打铁还得自身硬!不能总靠大哥哥罩着,自己得好好读书,早日考取功名!
湛非鱼一天的好心情终于在散学回到金林村后消失了。
“太爷爷,你再说一遍?我没听清楚。”湛非鱼掏了掏耳朵,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早上竟然有媒婆上门提亲,娘还打碎了张家祖传的小鱼配,价值五千两!
“小鱼,都是娘的错,你别管,张秀才要索赔就让娘下大狱!”经过一天时间的沉淀,李氏早已经有了决定,也没有了早上的慌乱和不安。
“娘,你别担心。”湛非鱼握住李氏的手,沉静的目光让人臣服和信任,“这事交给我来解决,娘,我晚上想吃蒸鸡蛋,”
李氏迟疑了一下,最终点点头去灶房里忙活去了,也不知道自己还能给小鱼烧几次饭。
村正神情急切的追问道:“小鱼,你有什么法子?”
“五千两?卖了张家估计也就这个价。”湛非鱼哼哼两声,比起赔银子,张家来提亲更加恶心自己。
普通人一年能赚十两银子已经不错了,村里没分家的人家,一大家子七八个人一年存个五十两也就顶天了,一百年才五千两。
上泗县的铺子,生意若是一般的,一年也就赚个二三百两,当然泰福酒楼、乐山居这种除外,可五千两估计也要两三年时间。
老族长一声长叹,忧心忡忡的开口道:“即便知道是个陷阱,可如今已成了定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