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万举人的经验之谈吗?”湛非鱼笑的恶劣,像是没看见万云浩陡然阴沉的眼神,“万举人大可放心,我虽没银子却有一身傲骨,黄白之物也好,前途野望也罢,都不能使我摧眉折腰事权贵。”
万云浩狠辣的眼神里陡然迸发出慑人的杀意,她怎么敢?
湛非鱼毫无畏惧的看着面容狰狞的万云浩,一字一字冷声道:“教谕是我夫子,万举人最好祈祷我永无出头之日,否则有些仇,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好,很好,果真有志气,我且等着!”万云浩怒极反笑着,若是之前他还想把湛非鱼嫁给秦邺,他虽是秦家的女婿,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但如今,万云浩只想着毁掉湛非鱼,将危险扼杀在摇篮里!敢阻拦他青云路者,只有死!
看着万云浩带着秦邺离开了,谢老爷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颤巍巍的开口:“那是来自府城的举人老爷,看衣着装扮便知道出身大家族。”
湛非鱼看着面色苍白的谢老爷,扫了一眼四周,声音压低的只有两人能听到,“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谢老爷且放心,我这是祸害遗千年,死不了的。”
半晌后,掌柜的不解的看着独坐的谢老爷,忍不住的提醒道:“老爷,你没事吧?”
猛地一惊,谢老爷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空空的座位,想到湛非鱼临走前那话,整个人顿时不好了,她竟然敢说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再想到自己还打算借一千两银子给湛非鱼,会不会被朝廷误以为他在支持反贼……
乐山居,后院。
重光一脸看稀奇的瞅着湛非鱼,笑的不怀好意,“你在金林村的时候就得罪死了上泗县的曾家;你在县学读书,就把府城仝同知给拖下水了,胖丫头,你这要是去了京城,岂不是要把皇亲国戚都给祸害一遍。”
湛非鱼两手一摊,无奈的耸耸肩膀,“不招人妒是庸才,我也没办法啊。”
抬手掐上湛非鱼的软绵绵的胖脸,重光哈哈大笑着,“这脸皮果真还是这般厚。”
“重光叔!”湛非鱼恼怒的一瞪眼,快速的往后一退,摸了摸被掐痛的脸颊。
呃……看到湛非鱼白皙包子脸上两个明显的红色指印,重光突然感觉后背一凉,回头一看,对上自家七爷冷厉的凤眸。
“天这么热,我去切点西瓜端过来。”重光自说自话,身影咻一下窜了出去,精准的诠释了何谓落荒而逃。
“大哥哥。”湛非鱼扬唇笑了起来,揉了揉脸,“小孩子皮肤嫩,重光叔没用力。”
“坐。”殷无衍示意湛非鱼坐下之后,这才道:“其他事你不用管,只需要拜师即可。”
有了顾大学士这位老师,放眼整个南宣府,谁还敢再欺辱湛非鱼,说到底不过是因为她无权无势,为了利益谁都敢扑上来咬上一口。
只是打算来借银子的湛非鱼低着头没说话,拜师顾轻舟的确有说不清的好处,可代价却是和殷无衍断绝往来,湛非鱼难得孩子气的固执起来。
看着以沉默来抗议的湛非鱼,殷无衍总是冷漠的凤眸不由的柔和起来,修长的手安抚的揉了揉湛非鱼的小脑袋,“你知我身为禁龙卫指挥使的位置有多危险,等日后我说不定需要你帮忙。”
身为孤臣,殷无衍能依靠的只有帝王的信任,可有朝一日一旦失去了这份信任,殷无衍面临的便是万丈深渊。
“你这话就是糊弄小孩子。”湛非鱼小声嘀咕着,依旧低着头,“翰林院不知道有多少状元榜眼呢,指望我帮忙,大哥哥你还不如早给自己准备退路更稳妥。”
神童二字虽好听,可惜没多大作用!
湛非鱼又不是真的八岁小孩子,别说自己肚子里这点墨水当不了状元,就算是个女状元又如何?翰林院六品修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