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耽搁了一炷香的时间,好在事实摆在眼前,毛正峰不过是信口开河的诬蔑而已,湛非鱼战战兢兢的坐回了号舍,总感觉后背有蛇。
湛非鱼的五经题打好了草稿,还没开始誊抄,便见到好几个考生提前把考卷交到了公案上。
每一场考试都是隔一日发案,也就意味着主试官要在一天两夜的时间里批阅完三百多份卷子。
提前交卷的考生都是奔着提坐堂号去的,说白了就是想让陈县令注意到自己的卷子,甚至能当堂批阅,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你必须有真才实学,否则只会适得其反。
等到申时,云板声再次响起,所有考生停下笔,此刻再答题便当作弊处理,湛非鱼等到小吏收走了卷子后,这才把笔墨收拾好,以最快的速度“逃离”了号舍。
如同进考棚一般,等候的一众考生待到龙门打开后,这才鱼贯而出。
走在最后面出来的湛非鱼一脸哀怨的看向殷无衍。
“我不知你怕。”生平第一次感觉到理亏,殷无衍避开那写满幽怨的双眼,快速用披风把湛非鱼裹了个严实,小暖炉也顺势塞到了她手中。
湛非鱼昂着下巴,傲娇的哼哼两声,人却乖巧的跟在殷无衍身边往外面走。
……
太阳出来后,气温终于回升了,发案日便有好兆头,这让不少考生一大早就在茶楼、客栈的里等候着。
“坐好了。”看着湛非鱼半个身体都要趴到窗户外了,殷无衍伸手把人摁回椅子上。
湛非鱼虽然坐好了,却跟小猪仔一般哼哼两声,胖爪子指着自己布满红血丝的双眼。
从考场回来,接连两个晚上都梦到考试时,一条蛇缠在自己脖子上,吓的湛非鱼嗷嗷直叫,即便有何暖陪着,湛非鱼也不敢睡了,只好点了蜡烛起来看书到天明。
“回去后好好睡一觉。”殷无衍无奈的开口,冰冷的目光向身后一桌的重光看了过去。
“罪魁祸首”的重光苦着脸,恨不能让自己原地消失。
湛非鱼一声长叹,眨巴着双眼,清脆的小嗓音拖的悠长悠长,“不是我不想睡,我是不敢睡!睡了会做梦!”
小祖宗拜托你别火上浇油了!重光可怜巴巴的瞅着湛非鱼,七爷那眼刀子都要把自己给千刀万剐了。
殷无衍安抚的摸了摸小姑娘的头,“我守着你。”
一瞬间,笑的如同偷腥得逞的小野猫,湛非鱼忙不迭的答应,“好,等发案了我就回去补觉!大哥哥,我们也下去看看吧。”
看着殷无衍带着湛非鱼去外面看榜了,逃过一劫的重光踢了踢季朝策的小腿,“你倒给想个办法!我全身骨头都快被七爷给拆了。”
“活该!”高冷的丢出两个字来,季大夫满脸嫌弃的开口:“你要是不手贱,七爷会揍你?”
原本只需要把青砖后的小抄拿走就可以了,重光偏要作怪,弄了条蛇放里面,防止蛇冬眠了起不到作用,还从季大夫这里弄了点药抹在砖块上。
所以毛正峰抠了砖块后,手一伸进去,这药味就刺激的小蛇苏醒过来。
“我哪知道胖丫头连人都敢杀,会怕一条没毒的蛇!”重光简直要冤枉死了,胖丫头胆子多肥啊,玉面郎君就是被她给抹脖子了。
为力证自己的冤枉,重光振振有词道:“你忘记之前在别院搜查周文泉的尸体,胖丫头还让我从义庄砍了一截手指头,我就没见她怕一下!你说胖丫头是不是故意陷害我,她根本不怕?”
“你想多了!”季大夫将重光凑过来的老脸给推了回去,“观小鱼面色,心脾两虚,是典型的夜不能寐,多梦易醒,她是真被你吓到了。”
最后的希望破灭了,一想到七爷还会用切磋武艺的名头把自己狠揍好几顿,重光只感觉前路一片黑暗,简直是生不如死。
“发案后小鱼必定在前十,下一场考试会提坐堂号,不用担心有蛇。”季大夫良心发现的安抚了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