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家大伯粗鲁的把肖夫子给推开了,骂道:“我呸,你这个不要脸的酸秀才,收了黑心银子还敢来当好人,你也不怕我元兴侄儿半夜从棺材里爬出来找你!”
“说话就说话,你再敢动手试试看!”重光扶住了被推的踉跄的肖夫子,回头看向湛非鱼,“小鱼,当街殴打秀才老爷,按律该怎么判?”
湛非鱼因为科举,所以熟读《大庆律》,看了一眼面色惶恐的寇家大伯,“按律杖则三十!”
寇大伯母一听要打自家当家的,怒不可遏的冲了过来,唾沫横飞的叫骂,“你这个良心让狗给啃了的小贱人,你害了寇元兴不说,还想害我当家的,我呸,看老娘不撕了你的嘴!”
湛非鱼绷着包子脸,清冷的目光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撒泼的寇大伯母,脚步都没动一下。
“你……”冲上前来的寇大伯母张牙舞爪着,可愣是不敢往湛非鱼脸上招呼。
如果是以前,她早就不管不问的撒泼了,但寇元兴启蒙读书后,寇氏族人还闹过几次,最后被村正和族老们给狠狠的训斥了一顿。
寇大伯母他们这才知道读书人身份贵重,寇元兴一旦有了功名,那是见了县老爷都不用下跪的。
寇大伯母他们还不死心,又偷偷去县城里打听了,即便他们把寇元兴家的田地抢走了,可有朝一日,寇元兴成了童生或者秀才,他们全家都得下大狱!
这会看着衣裳华贵的湛非鱼,别看她个头不高,可这肤色白嫩的都能掐水来,一准是娇养长大的,更别说她发间的簪子,镶嵌的蓝宝石熠熠生辉的晃的人眼睛疼。
湛非鱼腰间还坠了一块双色翡翠,寇大伯母嫁女儿的时候,曾去了淮县的珠宝铺子,那小小的一块玉佩就要十两银子,吓的她都不敢多看一眼。
如今看湛非鱼这行头,寇大伯母吃了熊心豹子胆,她也不敢动湛非鱼一指头。
“什么人在闹事?”就在寇大伯母下不了台时,洪亮的怒喝声响起,围拢的人群回头一看,齐刷刷的让出一条路来。
而撒泼叫骂的寇氏族人一看身着衙役服,腰佩大刀的捕快,一个个吓的面色都白了,佝偻着身体,终究是在乡下种田的农人,哪里敢和衙门的差爷对着干。
耿捕头对着湛非鱼拱拱手,威严的目光扫视了全场,最后落在寇氏族人身上,“湛姑娘乃是童生,八月即将参加院试,你们若是有冤屈可以去衙门递状子,可如果在大街上袭击湛童生,那就要去公堂走一趟了!”
童生这个名头其实并不算什么,可架不住湛非鱼年纪小,而且她师从顾学士,童生只是一个开始,日后必定会是秀才甚至举人,不说耿捕头愿意示好,放眼南宣府,只要不是脑子进水的,谁不想和湛非鱼结个善缘。
“我们去公堂!不能让元兴侄儿死的不明不白!”寇大伯一咬牙决定赌一回,贵人可是承诺了,只要他们听令行事,到时候一家给一百两银子,而领头的寇大伯则是五百两!
片刻,公堂之上,即便章知府和陈学政都要回避,可不主审案子,但却能坐在公堂上旁听,负责审案的是被赶鸭子上架的钱同知。
身为苦主,寇母跪在公堂之上,呈上了状子,不单单告了章知府,还把湛非鱼也给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