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姑娘,千错万错都是小的的错,还请姑娘高抬贵手不要责罚宝珠。”阿江扑通一声又跪在地上。
这一跪,膝盖痛的就跟被千万根针扎了一般,低头求饶的阿江眼神扭曲,恨不能把湛非鱼给活剐了,今日之辱,他一定会百倍的从这个贱丫头身上讨回来!
对比依旧高高在上站在台阶上的湛非鱼,再看着地上凄惨的一家三口。
鲍宝珠死了爹娘一般哭嚎,鲍管家佝偻着身体扶着女儿,阿江还在跪着磕头,老的老,伤的伤,瞬间把湛非鱼衬托成冷血毒辣的主子。
刘百户昨晚一夜风流,白日又去军营,虽然是混日子,可毕竟没休息好,再听着鲍宝珠那杀猪般的哭喊声,暴躁的脾气蹭一下被点燃了。
“都闭嘴!”一声怒喝,暴戾的刘百户看向面目可憎的湛非鱼,“既然你这般喜欢仗势欺人,今日本将就让你知道何谓仗势欺人!那小厮跪了多久,你就加倍跪回去!”
嗬!得罪谁都不能得罪刘百户这煞星,尤其是醉了酒后脾气不好的刘百户,甭管你是天王老,犯到刘百户手里,轻则一顿鞭子,重则就要断胳膊断腿了。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湛非鱼要倒霉时,却见她翻了个大白眼,“刘百户是住海边吗?”
鲍宝珠一抹鼻血,哑着嗓音不屑的骂道:“没见过这么蠢的,刘百户就住在南湖巷!”
“既然不住海边,刘百户管这么宽?吃饱了撑着?”湛非鱼下巴一昂,清脆的小嗓音里是浓浓的无语,“这是齐家的下人,签了卖身契的,想必刘百户是个武官,对《大庆律》不了解。”
难怪敢对鲍管家一家三口责罚,这小姑娘竟然连刘百户都不放眼里,果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你说什么?”刘百户表情有一瞬间的错愕,放眼丰州,还从没人敢这样和他说话。
一个百户或许只是芝麻大的小武官,可关键他姓刘!整个江南道谁不知道皇商刘家!
江南十七府,最北面的徐州府、安淮府、安凤府都是刘家的地盘,三府占据了江南道一半的面积。
虽说士农工商!刘家这个皇商看起来不足为惧,但刘家之富、人脉之广,一度陈家都要避其锋芒,也是因为大皇子的出生,刘家这个大皇子外家才成了江南道最大的家族,但即便如此,也不敢小觑霸占三府地头蛇的刘家。
齐桁出来的迟了一步,刚要开口,却被湛非鱼给拦下来了,她不怕得罪这个刘百户,可齐桁却不同,他是齐家子弟。
“少爷,你可不能给齐家招祸啊!”鲍管家忧心忡忡的看向齐桁,一副担忧又无奈的模样,“少爷,你让湛姑娘给刘百户道歉那!刘百户是孟知州的座上宾,和邱千户更是异性兄弟,少爷,你这是要害了齐家!”
丰州知州和卫所千户,一文一武两个最大的官员都和刘百户交好,他的确有狂傲的资本,也足可以看出刘家的势大。
“鲍管家所言甚是,齐桁,此事都是小鱼惹出来的,你别插手。”明三笑眯眯的开口,一手搭在齐桁的肩膀上把人拉到一旁,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湛非鱼无语的看着没道义的师侄俩,有狂生名头的明三公子不应该狂傲不羁、睥睨天下?天王老子来了,那也是口诛笔伐的正面开撕。
不耐烦的刘百户驱马往前两步,手中的马鞭再次指向湛非鱼,“你是自己跪还是我打断你的双腿再跪?”
湛非鱼站在台阶上,倒不显得矮小,“刘百户这是要仗势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