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拱殷勤道。
江舟也不客气,在店掌柜战战兢兢之中,在虞拱原先坐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虞拱这才笑道:“江大人,说起来,这还跟您有关。”
“哦?”
虞拱道:“是这样的,江大人您仙游的这些日子,有一位秋闱考生曾数次来司中嚷着要见大人,此人名叫郭瑜,当时某还以为是一个普通学子,谁知秋闱放榜,他竟榜上有名,且位列三甲。”
“某便觉其中有异,也是想查清此人,究竟想找大人您做什么,也好先为大人解忧,谁知这一查之下,还真有许多怪事!”
江舟想起之前纪玄和他说的过“江都大事”里,就有一桩,是在宴请高中功名的学子的鹿鸣宴上,当众以血书喊冤的经魁,在江都文坛士林闹出了诺大的风波,将朱家针对钟馗这个解元的事也压了过去。
不由问道:“什么怪事?”
虞拱道:“虞某多方查探,发现上届科考有一学子,也叫郭暇!”
“不过此人已因科举舞弊,被教典台移交提刑司问斩,属下觉得太过巧合,便继续查了下去,只是当年有关此人的案卷卷宗,一切相关物证、画押文书等,竟也都不见踪影,询问教典台与提刑司,却都是相互推脱。”
江舟听到此处,也一样是生出此案必有蹊跷的念头。
这样的情况,典型是在制造冤案,毁灭证据嘛。
虞拱继续道:“某多方查探,才找到了当年与那郭暇有关的一件事物。”
江舟道:“是什么东西?”
虞拱道:“是一卷书稿。”
“书稿?”江舟有些诧异。
虞拱道:“虞某派人打听过此人学籍乡里,却是毫无所获,当年赶考之人,竟然人人都众口一词,说与此人并不相识,甚至不知其名。”
“更荒唐的是,教典台竟说那一场科考曾发生火灾,将其中大半落榜学子的学籍文卷等都烧了,好在都是落榜之人,倒也不重要,来年再考,重新录便是了。”
江舟闻言不由道:“看来这背后的人物,来头颇大啊。”
“可这和你说的书稿有何关系?”
虞拱朝纪玄抱了抱拳,又对江舟道:“大人,是这样,其实这还要多亏纪管家,纪管家找到了当年这郭暇赶考下榻的客栈,属下找去之时,这家客栈的掌柜伙计,也是众口一词,都说未曾与这郭暇说过话,并不了解。”
“但其时,这家客栈中有一伙绿林豪杰,其中一人,竟与那郭暇颇为投机,在客栈之时,常常一起把酒言欢,纪管家找到此人,问出了些端倪。”
“据其所说,那郭暇为人,颇有几分痴意,这份痴意中,倒有七八分是在书法一道上,其人十分酷爱书法,身上曾带着一卷据说是大儒手稿,爱不释手,从不离身。”
“听说,即使是进入考场之时,也不舍放下,便是因此物,被人发现后,便告他挟带之罪,由教典台拿下,一番查证后,便定下其舞弊之罪,移交提刑司,择日问斩。”
“他死之后,因这书稿价值极高,被当时经手处理之人暗自扣下,多方辗转,流到了市面上,而那经手之人,姓张名佐,曾是教典台一位书吏。”
江舟听到这里,不由看了一眼纪玄,纪玄点点头,示意便是适才所说之人。
虞拱说了这么多,江舟也明白了他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看了一眼那店掌柜,对虞拱道:“所以,那卷书稿,是辗转流落到了此处?”
“正是!”
虞拱说着,朝那店掌柜恶狠狠地瞪了过去:“不过此人冥顽不灵,竟在此时还敢对本某虚言哄骗!”
“哼,李掌柜,若本都尉没说错,那个张佐是你妻弟吧?”
那李掌柜顿时跪在江舟面前,连连磕头叫冤:“大人啊!大人明鉴啊!”
“那张佐确实是小的妻弟,可小的也早已经有几年没见过他了,实在是不知道他犯了什么事,也从未有得过什么书稿啊!大人明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