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之前不是说你对它不感兴趣吗。”
颜承看着铜钟上写满历史的青色锈迹,轻声说:
“或许,透明噩梦背后隐藏着我一直在找寻的……秘密。”
卓歌莫名感觉颜哥说这话说得有些飘,那种缥缈悠远的感觉。她觉得他不像是在回答她,更像是在自语,像是在回答他自己。
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呢?
“什么……秘密?”
卓歌问。她不知为什么,下意识顿挫了一下,似乎“秘密”二字格外沉重。
颜承似突然回过神,语气又变得跟平时一样寡淡。
“没什么。”
这**裸地对自己隐瞒……卓歌瘪了瘪嘴,不过也没多说什么,毕竟都说了是“秘密”,要是真的那么直接就说出来,就变得无趣了。
“总之,颜哥是打算找到透明噩梦的嘛。”
“嗯。”颜承瞥了瞥卓歌,“先跟你说一下,你将有一位暂时的搭档。”
“啊?啊!”卓歌先是一愣,然后立马惊喜地问:“谁啊?”
“黎清秋。”
“那个梦师?”
“嗯。”
“为什么是她?还有,颜哥是打算跟她合作找到透明噩梦吗?”
“是的。至于为什么是她,你问了个白痴一样的问题。当然是看重她的能力啊!”
卓歌努努嘴。
“你不说,我还以为你是看上她了。”
“谁会像你一样,整天一肚子花花肠子啊!”
“哪有!我可是很单纯一小姑娘。”卓歌硬气地反驳,“活了二十三年,我一直都是单身的好嘛!”
颜承:“……”
见颜承那眼中隐约透露出的怜悯,卓歌莫名悲伤。
“单身二十三年,很可怜吗?”
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颜承沉默着。
呜呜——
高悬在天上清冷的月光,是卓歌的眼泪,呜咽在深巷中的风声,是她可怜的哭泣。
颜承轻轻拍手,敲响大铜钟。
明明没怎么发力,铜钟却发出十分浑厚的响声,回荡在深巷之中。
这次的钟声,只有那些受到透明噩梦困扰的人才会听到。
那根被切断的精神触须发挥了作用,即便无法用此直接追溯透明噩梦本体,但用来感应透明噩梦的同源影响,颜承还是能做到的。
钟声响过八遍后,颜承转身打算进屋,却看到卓歌坐在小台阶上,暗自神伤。
他有些无语,不会吧,不就是单身二十三年嘛,至于这么难过吗。
看着她可怜兮兮的眼神,颜承本着人道主义精神,安慰:
“不至于,恋爱并非必不可少的。我曾见过许多单身一辈子的人,照样活得很通透。”
“但我明明不丑啊,颜哥,我不丑对吧!”卓歌抓着颜承的袖口问,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
颜承点头。这一点他承认,卓歌不仅不丑,还是实实在在的美女。
“但为什么啊!”卓歌悲愤地控诉:“从来没有人追过我,那么多年,一个都没有,一个都没有啊!我品学兼优,相貌不差,能力出众,不管在哪儿读书,一直都是第一名,拿的奖数到手软,搬到腿断,对外身份更是一个大公司老板地独女!为什么就没有一个人追我呢?”
她苦戚戚地问:
“颜哥,我到底是哪一点不好呢?”
卓歌也曾像普通的青春期少女一样,渴望一份甜甜的恋爱。
但现实里,所有人都对她和颜悦色,就是没有一人追求她。她对所有人都好,所有人也都对她好,但她甚至没有自己的朋友。
颜承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就望着天,说:
“大概是你太优秀了吧。”
“啊?”
颜承摇着头,走进屋子。
卓歌一个人坐在门外,茫然地望着远空的青黑色帷幕。
今夜,又是一个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的长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