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朱厚照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张国公,谢公,你等有事要做。”
张顺距城门数十步时,马队的马速降了下来,战马飞奔带起的大团尘土海浪般扑向值守的壮
兵丁们,呛得一众人等咳嗽不止。
待所有尘埃落定时,十余骑已在城门口的兵丁们面前十几步外一字排开,整个城东门外变得鸦雀无声,出入的百姓早早就躲在一边,所有人都被这只马队散发出的威势所慑服。
张顺心情大好,他知道,此事若是办的漂亮了,入了太子爷的法眼,前途可是大大的啊。
锦衣卫不是那些个文官,升迁荣辱,全都决定于上,有贵人看上了,就是一飞冲天,要不然,只能默默无闻。
至于没有驾贴,这算个鸟的事情,再大的事,太子爷会怕?
张顺驱马来至目瞪口呆的兵丁们们跟前,大声喝道:“锦衣卫办差!让路!”
喝声让愣在原地的兵丁们醒过神来,娘嘞,锦衣卫,皇帝老子的锦衣卫,咱们这个小县城,还能来锦衣卫?
一名头目模样的人赶紧命人去将拒马挪开,张顺催马当先向城内行去。
县城衙门的后宅内,年近五旬的知县何建正在屋内与新纳的小妾盘点银两。
几个数尺见方的箱子内摆放着大小不一的银锭和银馃子,这是这些日子的分成。
何建蹉跎半生,一直屡试不中,其各种往来花销、路费等等也是不小的数额,家里已是日渐拮据,家人对他中举已是不抱希望。
然而天无绝人之路,马上就要五旬后的何建突然走了狗屎运,先是乡试中举,并于次年会试上榜,虽是名次排在大后面,但最后也落了个三甲同进士出身。
再加上年纪大了,这前途黯淡,自己也没有什么关系,山西这地方,鸟不拉屎,所以成了新科进士们畏之如虎之地,但凡是有些关系的,谁不想留在京师,饶是在各部做个主事也好,再不济,观政以后,去个好点的县城也不是不行啊。
何建倒是反其道而行之,则是大胆请任,最终谋得了知县一职后走马上任,至今已历两年年有余。
何建自知自己这个年纪,再加上朝中无人,想在仕途上再进一步已是很难做到。
那自己这么多年辛苦劳累,寒窗苦读是为了什么?
一是权,二是钱。
既然当不了大官,那就捞钱吧,总得给后代子孙留下点财富吧?总不能白白读了这么多年的书不成。
两年来他通过各种手段,与知府、通判等人沆瀣一气大肆敛财,加上他上下打点,雨露均沾,分润了不少出去,口碑倒是不错,也积攒了不少银子,然后再令人送回老家隐藏起来。今年汾州府遭灾,这倒是让上上下下的官员豪绅看到了发财的机会。
何建本来以为自己算是捞钱有方了,可没想到,知府徐云生等人,还以赈济灾民为借口,向巡抚衙门、布政使司伸手讨要钱粮,这些上面拨付的银钱物资不出意外都落入他们的囊中。
咂咂砸,真是个黑心肝饕餮啊。
何建对皇帝让太子查询此事并不感冒,自己也是不过是个小人物罢了,一条跟在大鱼后面吃些残羹剩饭的小虾米罢了,那些个大人物才该担心嘞。
何建心想,也不知道知府老爷,庆成王该如何了。
说起庆成王,何建就是一肚子气,这姓朱的都是只进不出的主,自己帮他弄了几千亩的田地,结果,就给自己区区七八百两银子,真是不拿县官当干粮。
不过这些,何建也就敢自己在心里埋怨几句,弄得少,风险就下,这个道理他还是懂得,再加上自己死死抱住了庆成王的大腿,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自己有什么可担心的。
“老爷,这个月比上月多了足有二百两呀!老爷答应的金钗、金钿这回该给奴家买了吧?”刚满十八岁的小妾娇声道。
何建宠溺的捏了一下小妾的鼻头,这个刚纳才不足一月的小妾,当真是个小妖精啊。
何建笑呵呵的道:“买买买!明日你便去买回来!老爷最是疼你咧!呵呵呵!”小妾笑嘻嘻的道:“老爷最好了!奴家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才能跟了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