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头和手术室的门相撞，发出清脆声响。
光头转过头来，看了看陆成，好想这时候陆成说一句：曹老师，我刚刚和你开玩笑来着。
但陆成的满脸都是真诚，带着憨笑。
我做了什么？我刚刚做了什么？
梁曹武内心自问，好像自己喊了一个实习生主刀了一台IV类手术。这是人干的事情么？
这是自己干的事情。
可手术都做了，他又能怎么样了？
现在手术都完了，梁曹武神色奇怪地摸了摸自己的光头，似乎在显示自己的技术要比刘俊和李辉好一般，
离开了手术室，面带苦笑。
这真不怪他啊！
谁能想到，同样的手术衣下，藏着的是个实习生的身份和灵魂？
他能想到？在自己来之前，总住院在旁边站着陪着，正在主刀的是个实习生？
梁曹武到底是有多傻才会这么想？
但现在想想，自己还真够傻的，傻得可以。
这要是出了任何的问题，自己全责，因为自己是这里面级别最高的，所有的责任都归自己这个主刀医师。
走了一段距离，再回想起这次手术过程，他似乎也找不到什么直接的纰漏之处，只能说并不完美，他看的出来，这个实习生的操作，比他手下的主治，都当仁不让。
梁曹武离开之后胡一才脸色略古怪地对陆成解释说：“小陆，其实这种情况，你完全可以不说话的。”
“梁老师肯定不会逼问你，他要去交涉，也是和王老师交涉。”
“王老师也会替你回答的。”
“看你把梁老师吓得，估计最近至少半年，他都不敢给别人让主刀的位置了。”
陆成无奈一笑道：“好的，胡老师，只是我觉得还是有必要说清楚，这么稀里糊涂的糊弄梁老师，不是什么好事情。”
听到陆成这话，胡一也点了点头。
也是，梁曹武现在知道陆成是个实习生，和后面知道陆成是个实习生的反应，那肯定是不一样的。
当面讲清楚了，他绝对不会去找王教授，但是若是事后知道了，那他估计还得和王晓阳说道说道，你们倒好，要我给你们的实习生兜底，这不是坑我嘛？
现在说明情况，那咋的，这可不是王晓阳教授授意的，而是你心甘情愿地把主刀位置让给陆成的，他也得到了你的认可，你还能咋的。
这世界可是没有后悔药可以吃的。
手术圆满结束，病人被推回了手术室，
胡一早就去替换他之前请别人代班的兄弟了，总住院的班很辛苦，今天本来就是他的班，别人替代他是人情，他不能占着别人的人情，就直接甩了出去，有空了，就得去接班。
别人帮他是人情，他立刻下台去接班是人品。
陈卓远对陆成说：“小陆，我这边手术完了就准备去会场听一听课，顺便再蹭一下晚饭。你要是没什么安排就跟我去吧。”
“自助餐还是挺不错的，自费的话得两三百一位呢。”
两三百一个的自助餐，陆成以前是从来没有尝试过的，
这秋风不打白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