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轻微脚步声传来,一名道人掀开门帘,缓缓来到军帐之内,对张横行礼道:“弟子灵机,见过大帅!”
这道人五短身材,身躯矮胖,头顶稀稀拉拉的挽着一个发髻,吊梢眉,母狗眼,蒜头鼻子,窝窝嘴,相貌丑陋,令人一件难忘。
“原来是你!”
这个道人张横认得,他在大殿讲道之时,殿内四十九个蒲团,除了灵石道人和黄鹿童子外,这灵机道人便距离自己最近。
张横此时修为极高,五感六识敏锐无比,知道在这青阳宗内,除了黄鹿童子外,便以灵石道人和灵机道人为高。
这灵机道人乃是青阳宗大长老,人虽丑陋,但目光清澈,湛然有神,倒是一个真修。
此时见传给王权经文的是他,心中一动,点头道:“你为何要传我军中弟子道门功法?”
灵机道人笑道:“不瞒大帅,这王权身怀道气,骨骼不俗,正是我道门一脉传人,合该兴道。老道见此良才,心中欣喜,故此送他经文,以图我道门兴盛,多几个传人。”
张横紧紧盯住灵机道人的眼睛,也笑道:“难道不是为了真法传承,重续断路?”
灵机道人身子一颤,急忙道:“绝无此事!弟子修为浅薄,资质鲁钝,如何能提前算计大帅?今日大帅在我门中传法,青阳山上下无不感激涕零,甘愿效死,谁敢算计大帅?便是有心也无力啊!”
张横沉吟片刻,道:“你找王权传法,就真的是为了找一个传人?”
灵机道人一脸被冤枉的受伤表情:“千真万确啊大帅!弟子只是想要一个门徒,结一个缘法,绝没有别的想法!”
张横不再询问,挥手道:“好了,你去吧!”
灵机道人犹豫片刻,对张横行礼之后,方才心事重重的走出营地,返回山上。
“大帅,你怀疑这灵机前辈算计了您?”
在这灵机道人走后,王权大为惊奇:“难道他传我经文,就是想让大帅发现?为的就是让大帅前来青阳山查看究竟?他连大帅在山中说法也能提前得知?”
张横默然片刻,摇头笑道:“可能是我多想了。我说王权啊,你既然与道有缘,那便好好修道,莫要辜负了灵机道人一片苦心。”
王权道:“修道归修道,杀人归杀人,弟兄们跟随大帅南征北战,未尝不是修行!”
张横笑道:“好小子,还真有几分道性,你也去吧!”
王权走后,帅帐中安静了下来。
张横独坐帐内,心中生出几分计较:“这灵机道人到底是扮猪吃虎故意为之,还是老子多心了?”
想了一会儿,总是难以判断,索性练气修行,不再多想。
到了次日,大军开拔,一路向东。
因有张横昨日吩咐,让蹭道之人斩杀僵尸,以至于大军行进三百多里,几乎没有遇到像样的尸潮,大都是零散个体,随手可灭。
如此行进了千里之后,便看到前方一座小山,山下尸潮涌动,向山头翻涌,嘶吼声震耳欲聋。
在那山头上有一圈金光,成椭圆形状,笼罩着一名老僧。
这老僧低头诵经,声音之中蕴含无尽慈悲,但凡接触到金光的僵尸,片刻间便即消融,化为一滩血水。
只是僵尸太多,将这老僧的护体金光冲击的摇晃不定,似乎随时都要破碎,情形危急。
但那金光中的老僧却毫无焦急之色,诵经的声音依旧不急不缓,对身外情形并不放在心中。
即便是下一刻他可能被僵尸吞吃咬死,也不耽误他这一刻念诵经文,超度群尸。
“这光头老僧倒也有点东西。”
张横手指山头老僧,对众人道:“若天下修士尽如此僧,哪里还会有尸潮乱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