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兴德被婶子这出逗乐,也小小声道:“行,婶子,关好大门,早些睡。有事就去家里,这回咱真得往近了处啦,有事儿别不好意思开口。”
罗婆子心热乎乎的关好大门。
好些年啦,头回尝到有亲戚的好处。
朱兴德这才继续驾车,朝朱家走。
在大门口遇到大堂哥匆匆出来:“德子,你才回来呀。这是又借的谁车?”
朱兴德没回答,“你干啥去。”
“我娘去兰草那村,没等走到呢,就崴了脚。脚脖肿老高被背回来,还是你小兄弟,听她说是你伯母才给送到家的。这不嘛,疼的厉害,我去找郎中。”
朱兴德横眼大房那屋,一天净事儿。
“天意。”说完就拎着水囊拽着骡车进院了。
那声天意,也不知是在说没见到兰草是老天安排,还是在暗戳戳骂活该,崴脚是天意。
“爷,今儿咋样啊?”
朱老爷子躺在炕上又神清气爽啦,干干净净,不像早上连拉带尿。
朱兴德很满意,准备明天多给三堂哥笑脸。
但大德子孝顺,忙了一天,他也很累,却强撑着在入睡前给他爷按摩,又接了回尿,这才睡。
大房那头,朱家伯母被正骨嗷的一嗓子愣是没吵醒他。
第二日,朱兴德从地头回来才知晓伯母昨晚折腾大半宿,据说让仨儿媳妇轮番伺候。
真能整事儿。
很庆幸分家啦,要不然于情于理小稻也要上,比他爷事还多。
朱兴德照常将今日米面递给黑眼圈的三嫂,都出门了,他又回来啦。
“对了,爷,这红糖水忘记喂你了。”
说起水囊里的红糖水,朱兴德有纳闷过。
依照他岳父岳母的为人,拿回的那小一纸包红糖,不说都让他带给爷吧,也差不离。
可是昨日二小姨子,忽然递给他水囊,说是冲好啦。
他只疑惑地瞅了一眼,小姨子就急忙解释,“那个,姐夫,本来爹娘想把糖都给甜水她太爷拿去。可我寻思,你起早贪黑,心粗,还得起火烧灶。听人说,嗯……”
你看这说话吭哧瘪肚的样,可不像二小姨子的平日的做派,难道是和满山日子过久,和满山越来越相像啦?
当时,还是他给铺的台阶:“听说啥啦。”
“听说红糖是精贵物,不能用太热的水,也不能用凉水。对,必须烧开用温水泡,还不如我泡好了,你天天带回去。”
此时,想起这番对话,总觉得哪里不对。
喂完红糖水,这回朱兴德真走啦。
这天,宋老头才进朱家院就转身出去了。
还有路过的村民问朱兴昌他们,“你家今日扒茅厕啦?”
代朱兴德尽孝的朱老三,感觉爷这屋臭的都要冒蓝烟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