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父接着又手心拍着手背说:
而且你想没想过,十里八村可不知晓你是咋回事,你先生和同窗也不知道你招野兽。你要是放弃,别人只会说你没能耐。
童生榜首,别说秀才头名了,秀才功名都没考下来,到时磕不磕碜。
昨日多风光,明日多出丑。
最后,岳父又深深地望着他,脸上早没了找他谈话的紧张,超常发挥、苦口婆心对他道:
“孩儿啊,你知晓啥叫文曲星不?你听听这名。
文曲星文曲星,要文采斐然但人生曲折。
有聪慧脑瓜和才情的人,才会去经历磨砺和坎坷,那是上天注定。
像你爹我这种人,那都不符合,我就剩坎坷了,没才情。大多数的人,也都是我这种。
所以我们不配叫文曲星,我们至多叫个曲、曲折,文都不沾边,而你就带星。
你不能打小被人那么叫,却挺不住磨难,白受了那名声,啊?”
左老汉拉拉杂杂说一大堆话,说的罗峻熙头脑通透不少,脑中也浮现出一句话,就总结了岳父大人的重点:“有磨皆好事,无曲不文星。”
“谢岳父大人,请受小婿一拜。”
左撇子拎着烟袋锅子,迅速恢复到才进屋的状态,又不好意思了。
可别这样,拜他干啥,他是胡说的。
他容易乐的找不着北。
万万没想到,小女婿的精神头真就是他给焕发的。难怪他才是左家大当家。
翁婿俩在小屋里又细商量一番,猎完八百斤猪后,就让罗峻熙去杏林村随朱兴德一起,咱自己创造机会躲着野猪看书。
然后等朱兴德收完那八亩地再安顿一番,活干的快,一两日就完事儿,把满山再从老罗家地头抽回来,随着朱兴德一起,再陪罗峻熙去县里书院谢恩师。
每考下来一步,谢恩师一方面是情意,理应提重礼去看。
没先生哪来的弟子,到啥时候也不能忘本。
另一方面,务实些说,不去看,容易名声上不好听,而且将来还要再去书院继续读书呢。
咱这打算晚两日再去,说实在的都不太好看。就只能和先生好好解释解释,撒谎说家里有大事儿走不开。
至于怎么撒谎,到时在先生面前找什么样的借口。
左老汉一摆手:“找你大姐夫。”
你大姐夫胡话漫天,自带撒谎精的能耐。
就别指望他了,他这辈子就没怎么说过谎。
倒是近些时日,为了孩子们猎猪不能让人知道,说的谎话快要和他前半生加一起的谎话持平了。这给他累的,经常见到村里人要回忆一番,当时怎么撒谎来着?别对不上茬。
……
白玉兰先看眼小屋后窗户,看小女婿没出来,才一边刷碗一边凑到秀花身边问道:“娘,你是啥时候给的小麦她婆母水?”
她一点儿印象也没有。
只记得昨日,村里有好些妇人帮忙。娘领着甜水,看守缸里水像守命根子似的。
拿出去的水,全是从井里压的。
到后来,干脆就不从家里挑水煮饭炒菜,直接将几口大锅架在晒场那里。然后五叔家离得近,去五叔家水井压的水。
可以说,昨晚神仙水一滴都朝外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