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那么狂呢,挣多少是多?
再说,那是银钱的事儿吗?
干捕头是为面子好不好。老朱家好不容易出现一位带“头”字的官,咋能说不干就不干。
可是,朱老爷子还不能在这么多人面前训小孙儿。都已经不干了,没和他知会一声就已经撩了挑子,他除了生些闷气还能如何。
啊,对了,还能陪笑。打肿脸充胖子的在旁人恭维朱兴德时,陪笑附和上一句:“孙大不由爷。岁数小,愿意干就干,不干就拉倒,老牛不喝水,不能强按头。嗯,确实,俺小孙儿一直以来干啥像啥,不干捕头了,虽可惜,但也没啥大不了。”
这些昧良心的话,朱老爷子边说边心痛。
而大伙、包括左里正以及其他村的里正们,当听说朱兴德真的不干了,除了极为震惊,却从没怀疑过是知县大人不愿意用了。
不可能。
谁家不愿意用,在卸任前能给兄弟安排的明明白白?
知县大人真不愿意用朱兴德了,罗峻熙却在县衙帮忙?
没听见朱兴德那几位小兄弟们讲嘛,城门处、牢房处,朱兴德的堂哥、拜把子兄弟,以及莽子家的小子和石九嫂子家的三小子被定死安排下来了,说过两日就发正经官衣,已经开始做了。
左里正的小孙儿,更是再过几日就要发俸禄了。
等于是,朱兴德一个人,安排了好些人的前程。
你再看那说话的态度、气质,那是普通人能有的吗?
虽然村里人不懂啥叫气质,但咱就是觉得朱兴德往那一站,随随便便的露出点似笑非笑,眼神所到之处,对于咱屯子人的难事,在他那里就不算事儿。
更何况,刚刚才轻飘飘两句话,游寒村张瞎子的儿子,过两天就要去广药堂当学徒了,不费吹灰之力的样子。
啥叫能力?
这就是。
使得在座的人,通通有种恍惚的意识,往后更要和左家拧成一股绳,关系处的越好,或许他们也越有可能跟着鸡犬升天。
当大家知晓朱兴德不干捕头了,还没从震惊、遗憾、想再劝两句、不劝心里有点儿刺挠的状态中醒过神时,六子和水生一家坐在一桌,那桌又爆出猛料:“我和水生,像我们都没有留在县衙也是有事儿。县里有铺子。”
左家在县里又置办了大铺子,府城也有酒铺子。需要用人。
二柱子接过话把,抖着腿牛逼哄哄抢话道:“往后,俺们这都得当管事了。”
这牛让二柱子吹的,给二柱子的爷吓一跳,他当真了,筷子上的鸡头都掉桌子上了。
二柱子的爷心想:回头他要趁左撇子或是朱兴德有空时,认真谈一谈不能重用二柱子,至少不能做管事。万一帐没算利索,他家真赔不起。
这回连左里正都纳闷了,他没听到信儿:“县里的铺子?”
以为是那些小子口误呢。
撇子家在府城不得不租赁个酒铺子,那事儿他是知晓的,却从没听说过县里还有大铺子。
左撇子看眼岳母,余光扫眼媳妇,趁此机会笑呵呵回答道:“是县里的,买的。这不是赔偿不少银钱嘛,全砸到那间大铺子里啦。”
财不露白。
咱家被偷,又在给过本钱后,凭白得了好些赔偿款,再加上小麦早前挖的人参卖了,当时为不少人交过徭役人头税,而今年不再征徭役了,银钱退还的极为利索,甚至没退到报名人的手里,各村里正知晓情况,是他家垫付的,直接就退给他家了。
里外里加在一起,家里多出好些好些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