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现在见到朱兴德,可以说,比见到她男人要激动得多得多。
甚至她见到大叔左撇子,也比见到她男人要乐呵,一张脸会笑得跟朵花似的。
毕竟,只有这俩人露面,才会结算酿酒的银钱。
而朱老爷子早就对家里人发话了,为避免不必要的龌龊,各房头干活挣的钱全归自己拿着,即便交公,比方说给家里交伙食费、生活费,也只需按照家里的章程来就行。
为此,朱老爷子特意提起过他的孝敬银。
他早在分家就归了朱兴德,所以由朱兴德供他吃喝穿等所有花销,那么自然就不需要每年再单独给他孝敬银。
至于朱兴德由于忙,没空像其他养老人的孙儿一般给做饭、洗衣、伺候,然后才让兰草给他洗涮做饭,朱老大负责给他翻身、平日里要多照顾,朱兴德因为这些方面感谢大堂哥和堂妹,会给兰草和朱老大银钱,那属于像是雇的,属于他们兄妹自己研究的。甭管给的多是少,朱老大和兰草愿意收着,就单独放着。
除朱兴德特殊情况外,而另几房是需要年节给点孝敬银呢。
以前在分家时,没有提供这个要求。
现在却不行了。
一是,现在老朱家各房头都在挣钱,那么象征性在年节给老人一些孝敬银是应该的。
二是,这不是各房甭管心里咋想的,反正是他们自己提出来非要给的嘛。朱老爷子咋可能会将这种好事儿推开。非要给,他就接着。他想着,他这么大岁数了,也花不上什么银钱,但是手里有,总比没有强。这样的话,买个药啦,就不用花一文朝小孙儿要一文了。要是不需要买药呢,自己收的这些孝敬银剩下了,就给甜水买些好吃的,给家里那些曾孙曾孙女也平日里买一些。但还是要可着甜水来,多给甜水花。
老爷子心里有数。
他等于吃喝全是小孙儿的,对待曾孙这一代,那偏心甜水一些也无可厚非。
至于那几房平日里抠门的紧,这回为啥非要主动提出给孝敬钱,朱老爷子更是心里门清。
咋不看看朱老二和朱老三那俸禄是谁帮忙的,现在各房嫂子也纷纷在挣钱,又是谁给予的机会。
而朱兴德为啥要如此扶一把老朱家,明明分家包括之后有几件事挺伤心的。说白了,一方面是这回被偷,在他及时的镇压下,家里这些个孙儿全都没漏气,个顶个的为他们堂弟往上冲了。再者,德子不就是冲他这个祖父还活着吗?想哄着他乐呵,都姓朱,堂兄弟最亲近的关系,就没有了对外人那种非要一码是一码了。
所以说,朱老爷子为了让家里少吵架,眼下他还能说话了,还清楚明白的提出,朱老大、老二、老三过年过节全加一起,三家、每家分别给他一两银钱就行,当然了,给多也中啊。但给少是不行的。
有这么个一两白银的具体数字,就会少许多龌龊。
别这个埋怨你没给,那个埋怨给多给少的。
另外,朱老爷子还压制大儿媳妇,也就是朱兴德的伯娘,非要求他大儿媳也要趁此机会,具体说出朱老大他们兄弟几个,每年到底给多少孝敬银钱。
别将手伸的那么长。
他怕大儿媳妇利用婆婆的身份,往后干出孙儿媳们好不容易酿酒挣点儿银钱,全被搜回去的事儿。
其实他不乐意管的这么细致,多招人烦啊,孩子们都大了。
但可以想象,要是不管细致些,大儿媳真容易干出这种事儿,到时候家里儿媳孙媳们会一起吵吵闹闹。
所以朱老爷子不求老朱家像左家那么团结,但最起码咱先丑话说在前面,能避免的吵架就尽量避免。
就这样,朱家伯母自从朱老爷子能说话之后,也不敢支棱毛呀,愣是憋半晌说:要朱老大他们一家一年最少给三两银钱。这样的话,往后她三位亲生儿子,即便哪一位发大财了,她也不会多要。不会将儿媳妇们挣的酿酒银钱收回,儿媳妇们可以自己干活挣钱,自己手里攥着,但三两不能少。
多贪心。
最高长辈的祖父,一家一年才给一两。
朱老大媳妇在心里骂道:你一个当婆婆的,竟然敢要三两?哪来的脸。你要三两,除朱兴德不用给,剩下三家加一起就是一年九两给婆婆的孝敬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