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暖阳坐在院子里,帮着盛九成梳理头发,听着村里广播传出来的声音,她停下来侧耳仔细的听。
“作为改革开放新时代的人民,应该顺应时代的发展,跟上党的脚步,积极完成个人思想觉悟的提高……”
“喊什么呢?”
广播一遍一遍的循环着,屋子里的顾胜兰也听的稀里糊涂的,掀开门帘朝着盛暖阳问着,打断了盛暖阳的思路。
“在读入党的通知文书。”
盛暖阳回过神就继续给盛九成梳着头发,面上话虽然没多说,心里面早就对这个文书有了悸动。
“妈,你看着我爸,我出去一趟。”
盛暖阳把木梳放在窗台,朝着屋里喊了一嗓子就直接跑出去。
顾胜兰出来就只看到盛暖阳的背影,叹了口气,就把盛九成领到屋里。
来到村部,等着张顺业广播完,关着喇叭,盛暖阳才走进去,捏了捏自己的裤边,满脸紧张的看着他。
“暖阳,你咋跑这儿来了,你爸又闹事了?”
张顺业看着盛暖阳现在第一反应就是盛九成闯祸了,因为之前有好几次这样的事。
“没有没有,那个顺业叔,我……我想问那个入党的文书……我能不能入。”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盛暖阳对自己都没有了信心,说话都是闪烁其词的,因为她不知道,入党会不会受这个事情影响。
“怎么着,你想入党啊?”
张顺业一听盛暖阳这么说,就来了兴致,把村部喇叭罩上,转过身拿着文书看着盛暖阳问着。
盛暖阳抿着嘴唇,捏着裤边生硬的点着头。
“这是好事啊,你能有这样的觉悟,我真是替你高兴!”
张顺业咧嘴大笑,站起身拍了拍盛暖阳的肩膀。
“我要是入党,会不会因为考试的事情还有栗家的事情拖累啊?”
“不会不会。”
张顺业拉着盛暖阳出了村部,走到外面的大树底下坐着,耐心的给她讲着入党的相关事宜。
盛暖阳一字一句听得认真,好在栗松岩他俩还没有结婚,栗帆海他们也不算直系亲属,更何况连栗帆海自己的党籍都还是保留状态,不会影响到她。
“那行,叔,那你帮着我草拟一份申请书,到时候我过来照着你的那个写上,我没写过这样的东西,我不会。”
看着盛暖阳入党信心坚决,张顺业也就点头应下,还补充一句,说是要做她的介绍人。
把入党的事情谈拢,张顺业突然间就叹了口气,看着盛暖阳,眼神慢慢的暗淡下去。
“暖阳啊,这都过去三个多月了,你们这一批大学生也都开学了,虽然没有查出来眉目,咱们也不能自暴自弃,等你入了党,你好好的表现,真要是走不出这荒北地了,以后我这一摊子就交给你了。”
张顺业看着盛暖阳,说话的时候,声音低沉拉着长音,光从这儿就能听出来,他话语里对盛暖阳的惋惜和心疼。
“顺业叔,我都不想这个事了,就算是事情调查清楚,我也不能撇下我爸自己去上学的,我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让我爸好起来。”
“对了,栗家不是找了几个中医,看过之后还没有效果吗?”
盛暖阳摇了摇头,把手搭在膝盖上叹了口气。
“虽然都是名医,可是给出来的结果和我二姥爷说的一样,要是醒过来,全靠着我爸自己,外人干预不得,这算是心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