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十七刚进孟过厅,便被里面射过来的目光扒了个精光,却一点不恼,也不局促,昂着脑袋站在案上。
刚和李公子聊的火热的允翔瞧着凌十七一身的粗布,眼里多了几分鄙夷:“哪里来的浑小子,学谦堂也是你趾高气昂的地方,还不赶紧出去。”
“我为何呀出去?我是张先生点头首肯的学生,自然要在这学习才是。”
允翔大笑,被和硕一个眼神吓的禁了声,有些恼火的指着凌十七:“我看你是先生首肯过来打扫的吧?你是锦州哪家府上的权贵?”
“不是。”
“那你是锦州哪家富甲的公子?”
“也不是。”凌十七被允翔问的有些抑郁,声音越来越小,似乎也有些怀疑自己到底是怎么进的这学谦堂。
允翔一声冷哼:“既然都不是,那就是你自己做梦了?东升——东升——快来把这小子给我扔出去。”
凌十七将手里的书往案上一扔,环着腰瞧着从外面跑进来的东升,东升已十三四岁,比凌十七高了半截,进来瞧着半截高的半大小子,刚要拽了衣袖狠狠教训,却被凌十七咄人的气势给震的退了半步。
允翔瞧着气从心底来:“没用的东西,他一个棒槌高的娃娃,你还怕他?我肃亲府是白养你了。”
东升闻言,哼了一声,给自己壮了胆,便一拳头挥了过来,朝凌十七胸口砸过来。
凌十七屏息凝神,挥过来的拳头似棉花一般,猛一提气,东升被震的老远。
一屋子的人张着嘴巴瞧着东升,刚刚还拍桌看笑话的人,纷纷噤了声。
在外面目睹一切的张先生连跑带赶,踹着气进了屋,对着允翔便是一顿呵斥。罚了抄书才算作罢,瞧着凌十七并无大碍,安排了坐下才开始讲课。
张先生刚开始讲课,便被外边的脚步声扰了思路。
一位白面少年,脸上带着着急,脚步却丝毫不乱,开了门朝先生行了大礼:“先生有礼,今早学生被父王叫去训话,故而来迟了,请先生责罚。”
张先生今日心情似乎格外好,既没有严惩寻衅打架的允翔,也没有为难姗姗来迟的太子。只是思考了片刻,在太子刘毅落座后,将凌十七安排在了刘毅旁边,扫视了片刻,似乎很满意,便开始授课。
下了堂的孩子少了束缚,允翔对凌十七今日的事情一直耿耿于怀,出了学谦堂的门,便命小厮们堵了十七的去路。
“今日你在堂上,叫我出了丑,我一定要还回来,现在没了先生,看谁还来救你。”
一众小厮将凌十七团团围住,摩拳擦掌的就要上去教训。十七将书小心放好,正思虑着到底要不要还手,反正自己自小便不怕痛,但是亏是不能吃的,若这次吃了亏,那下次便会更过分。
“凌十七,你还是忍着点吧,打一顿就算了,这可是肃亲王府上的贝勒爷,得罪不起。”
今日在学堂刚认识的朋友,小声提醒即将挨打的凌十七。
“允翔,住手。”
刚刚还一脸看好戏的允翔听见声音,脸色大变,慌忙转身,朝来人行了礼。
“还在先生府门前,你就这般放肆,成何体统。”
允翔撇着嘴,朝来人前近了近,拉着衣袖甩来甩去:“太子哥哥,这小子今日在课堂上让我出了好大的丑,若是不教训一顿,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