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着的将士一哄而散,片刻功夫草原上恢复了平静,凌十七捂着扑通扑通的心跳,将七七紧紧搂在怀里,强迫自己闭上眼。
陈数解了腰间的佩剑,将尸首一个一个拖进了火堆里,火苗窜的越来越高,发出浓烈的烧焦味,所有人都知道烧的是什么,却不敢抬头。
翌日,天色大好,没有风,艳阳高照,今日军中再没有了窃窃私语,所有人整装好行李,继续往前走。
昨晚的篝火早已燃尽,只留下一堆堆灰烬,全然看不出昨晚的杀戮。
爬过高山,趟过泥潭,中间有饿死的,有冻死的,有陷进泥潭闷死的,教头们简单挖了坑,埋了尸首,将死去的将士登记在册,方便日后回了锦州发放抚恤,便继续往前赶。
终于带着还剩下的一千六百多将士赶到了聊城。
昭蒙长舒了口气,瞧着聊城紧闭的城门,心底泛起丝丝的惆怅。
两年前离开聊城回京述职时,聊城还是个国泰民安,城门大开的地方,现今却日日紧闭,如惊弓之鸟。
守城的将士老远瞧着为首的昭蒙,兴奋的快马进城,禀了正为战事焦头烂额的昭允。
“太好了,太好了,终于等来了,聊城有救了。”
昭允激动的眼底泛泪,前两日一战,昭允最得力的爱将死于匈奴之手,一直苦苦支撑的最后一点防线差点奔溃,现在只能关城门死守,城内的百姓更是日日关门上锁,每每都是还未入夜,这聊城便如死城,连犬吠声都没有。
“快,命人开城门迎接,本将军要亲自迎接。”
城门缓缓打开,昭蒙带着大批人马进了城,沿街的百姓瞧见为首的是昭蒙将军,都兴奋的沿街奔走相告,家家户户开了门,出来沿着街边,不住的欢呼,叫着昭蒙的名字。
有的人忍不住的掩袖痛苦,昭蒙心底竟有丝丝酸楚,刚走到半道,便看到戍边大将军一头花白的头发,面上带着一丝笑意,却背挺的笔直,脸上依旧带着将军的严肃威仪。
昭蒙赶紧下了马,一路小跑向前,近前屈膝半跪:“将军,末将带领一千六百余精兵前来支援,供将军驱使,定赶走匈奴,平顶外乱,还聊城安宁。”
街边的百姓欢呼声更大,脸上的苦闷不见了,都带着苦尽甘来的不易。
“好好好,来了就好,先回营,回营再说。”
一行人浩浩荡荡,在将军府安置下来,昭蒙回了营内,与昭允商量着,换了城门的守卫,一直商讨战事到天黑,直到将军夫人差人送了话,昭允才回神看向门外,外面已漆黑一片。
“行了,今日就到这吧,明日再来商讨,你一回京便是两年,你母亲甚是想念,知道你今日回来,早就备好了饭菜,咱们早些回府吧。”
“是。”
昭蒙立在身后,替昭允披了外袍:“母亲身体可好?”
“好着呢,就是这边疆风大,你母亲这两日又染了风寒,一直咳嗽,别的无大碍,咱们赶紧回去吧。”
两人一前一后,骑了马,便往府里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