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张鹤龄那嚣张的声音从不远处响起。
连李东阳等人都不由皱眉侧目看过去。
张延龄之前已经很嚣张,没想到还有个比张延龄更嚣张的人。
只是张延龄是那种让人有劲使不出的嚣张,而这个纯粹是在那抽风,对文臣毫无威胁。
一旁的崔元瞬间感觉到自己被文臣杯葛,他作为读书人,可不想被人归到张家兄弟阵营里,但奈何文臣也从未给他机会,现在也就跟着张延龄才有一点出头的苗头。
此时他赶紧拉了拉张鹤龄的衣袖,意思是别再说下去,免得引战。
“诸位,请先回吧。”李东阳做了最后总结。
屠滽面色漆黑道:“就这么任由他们乱来?”
几人又都看着屠滽。
你先前争得是很凶,但又怎样?
你一个吏部尚书,算是外臣之首了,但在皇帝眼里就是不如一个外戚,原因还不显而易见吗?
谁让那几十万两亏空的大案不是你查出来的呢?
谁让你是领俸禄的不是给朝廷送钱的呢?
皇帝没当面斥责你倚老卖老已算是不错的,现在你还想怎样?
李东阳道:“一切,还是等他把案子查完再说,如今多说无益。”
李东阳算是把事看得很透彻。
如今现在说破大天,皇帝也不可能去治张延龄的罪,若张延龄查了半天最后雷声大雨点小甚至是不了了之,那还是可以继续拿这件事参劾张延龄的。
要是张延龄真的把几十万两脏银找回来,那还是认清现状早点罢手,免得自取其辱。
众大臣尽管不是很乐意,但还是点头的点头,沉默的沉默,三五成群离开了奉天殿。
……
……
乾清宫内。
朱祐樘本还想对张延龄耳提面命一番,顺带问点朝堂上不方便问的事,但发现把徐溥找来,有些话就真就不好说。
小舅子和内阁首辅,还是亲疏有别。
朱祐樘最想知道的,就是张延龄到底查到哪一步。
皇帝明白,张延龄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朝堂上很难去指责谁是幕后元凶。
但私下里问问进展,总还是可以的。
张延龄则显得很理解圣意,恭敬道:“陛下,江赣和湖广等地藩地众多,包藏祸心者也不在少数,若是可以借此警示其本分为臣之道,也不失为一件善事。”
徐溥听了这话不由皱眉。
朝堂上的张延龄是张牙舞爪,差点要把朝堂翻过来,但私下里张延龄却显得很稳重,提的建议也可说是一针见血。
朱祐樘先是点了点头,随即意识到冷落了徐溥,问道:“徐阁老,你怎么看?”
徐溥还能怎样?
他无奈拱手道:“老臣附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