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鹤龄明显就是那种欺软怕硬的主儿,周彧他不怕,因为他觉得自己这个外戚比周彧这个外戚更硬实,但面对这么一个功勋卓著深得姐夫信任的弟弟,他就无能为力有气没处撒。
张延龄道:“我来,是找你说一件事的。”
“哼!是来看为兄笑话的吧?”张鹤龄摆出架子,但明显气势不足。
“你啊你,你真当姐夫让我来审判这案子,就是为了偏私于你的吗?你也不想想,你跟周家的人打得那么凶,甚至都死人了,这种事既然张扬开,那能善罢甘休?陛下让我来主审此案,其实就是给我一个烫手的山芋。”
“陛下其实就是想假借我的手来惩戒于你,就你这点见识,怕是未来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张延龄上来就用教训的口吻道。
若是弟弟好声好气说话,或许张鹤龄还就认了,但现在弟弟如此凶恶来指责他的错误,他能忍?
张鹤龄怒道:“你小子,不用你来教训我,你要是没别的事,滚吧!老子大不了去西北喝西北风,算个屁!呸!”
张延龄道:“我来,其实就是告诉你,我判你和他一起去西北充军,那是秉公处置,既是陛下的意思,又是朝中和天下人所希望看到的,不得已而为之。但现在我要给你个将功赎罪的机会,让你立下一个功劳,如此你就跟周家那位彻底不一样,你留在京师,而他……呵呵!”
“啊?”张鹤龄先是惊讶了一下。
随即有点手足无措的样子,随即陪笑一般道:“你小子……不是蒙我吧?”
“我蒙你作何?你想,若是我回来之后,不跟你表现出敌对的样子,陛下怎么想?那些文臣怎么想?你想让我跟你一样,你一个案子卷进咱兄弟二人?”张延龄道。
张鹤龄果然也是那种喜怒无常,非常容易欺骗的货色。
听到弟弟的话,他抓耳挠腮道:“仔细想来,可不是如此?你小子……可真把为兄骗得好惨,原来你早有打算,你怎么不提前跟我说?你快说,我如何将功赎罪?”
张延龄道:“很简单,举报我贪赃枉法,跟李士实和宁王的人勾连,中饱私囊,甚至拿中饱私囊所得的钱财去西北打仗,私下做军功犒赏收买人心等等……”
“不不不不是……你小子不是在开玩笑吧?就算你小子没良心,为兄可不是那种狼心狗肺之人,为兄也不会报复你……你小子想死是吧?”
听了弟弟的话,张鹤龄自然不觉得这是弟弟的真实意图。
张延龄没好气道:“让你举报就举报,我还会给你证据,让此案铁证如山,我还会检举出宁王世子朱宸濠跟我勾连之事,详细的我不跟你说,你只需要按照我说的做。”
“陛下那边对此也是知情的,说白了,你就是跟我做一个局,如果你连这个都做不到的话,那你还是去西北牧羊吧!”
张鹤龄一怔。
想了想,若是在举报弟弟和自己去西北牧羊这两件事上做选择的话,那自然还是选择前者。
“嘿,你小子到底要干嘛?”
“大哥,请恕我不能详细跟你解释,多说无益,反而会让你坏了计划,最好你就是什么都不知道,这也是考验你演技的时候,明日在朝堂上你我兄弟能把这个局做出来,你功过相抵还会有赏赐,我加官进爵,事后咱兄弟二人窑子喝酒庆功,目送周彧那货去西北喝西北风。你意下如何?”
张鹤龄听了弟弟的形容,兴奋到直搓手:“再好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