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坊司那边听说是张延龄来,还真是着重做了准备,赶紧给叫了几个姿色绝佳的女子过来。
一下进来六个人。
“少来几个,六个吃得消吗?”张鹤龄差点又要开始哭穷。
姑娘进来之后,弹琴唱曲,妙眸总是在往张延龄身上打量,连张鹤龄看了都有几分眼气,把头凑过来道:“看看,这些窑姐,哪个不稀罕你?要不你把她们赎身了吧。”
张延龄道:“我眼界高,大哥喜欢自己纳回去,我不拦着。”
“切!”张鹤龄撇撇嘴。
说着张鹤龄便要起身,似是要去跟几个歌舞姬一起“熟络”一番,张鹤龄这是看人家跳舞不过瘾,准备亲自上阵。
崔元提醒道:“寿宁侯,不妥……”
张延龄笑道:“崔兄不必阻拦他,他这是花了钱,想玩个够本,让他随便去。”
“是。”崔元在张延龄面前,好像连头都抬不起。
“崔兄,最近府上可还安宁?”张延龄笑着问道。
崔元道:“说起来惭愧,上次与建昌伯来过一次教坊司之后,回去已有多日未曾跟……长公主说过话。”
张延龄惊讶打量着崔元,上次到现在你都没跟你老婆说过话,你现在还敢来?
“那你……”
“无所谓了,身为长公主驸马,早就知自己是如何的光景,于朝中不知该做什么,更不知未来有何前途,科举无缘,这一生便也是碌碌无为。”崔元言语之间很感慨。
就在此时,张鹤龄于一旁大叫:“轻点轻点,本侯的腰不行,别扭来扭去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做什么,却只是跟舞姬跳舞,可能是闪着腰了。
张延龄给崔元斟酒一杯,道:“人生事还是看开一些,有时候功名利禄反而是累赘,不如心平气和做点自己想做的事,最近我可能要去淘换一下古画,要不崔兄你去帮我掌掌眼?”
张延龄本来没打算去作赝,但现在程敏政那边需要有个交待,正好让崔元帮自己做点事,算是让丰富一下朋友的生活。
崔元道:“如此也好。”
“明日去见番邦使节,崔兄也一起吧。”张延龄再做邀请。
崔元甚为感动,道:“难得建昌伯你不嫌弃在下愚笨。”
“呵呵。”
张延龄笑了笑。
无论崔元和他家里那口对张延龄做了什么,好像张延龄还真对他“不离不弃”。
……
……
张鹤龄当晚喝得是酩酊大醉,但仍旧不忘要回家过夜。
似乎他也知道,留在教坊司这个销金窟过一夜,他的荷包又要大出血。
张延龄与他共乘马车回去,也是为说事。
“老二,我跟你说,今天为兄去了京营,那些兔崽子,没一个把大哥我当回事的,你觉得我是当苦力的吗?我是去带兵的,你有什么办法,能让那群人服我?人要脸树要皮,为兄这半辈子就为这张脸活着了……”
张鹤龄喝醉之后,人还挺絮叨。
张延龄心想,别人是为了要脸活着,你是为了不要脸活而活,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