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部。
张延龄将自己对于各地秋粮入库的情况做了总结整理,完成自己身为户部右侍郎第一年入库整理的公差,这也很可能是他在户部做的最后一件大事。
周经仔细看过张延龄的整理之后,赞叹道:“各处总结之精妙,分列之详细,乃在下生平仅见,建昌伯可说乃是治国良材……”
“周尚书,你谬赞了。”张延龄笑着回一句,继续喝茶。
周经道:“明日一清早,不妨由建昌伯来跟陛下启奏此事,有涉及到户部钱粮入库等事的召对,由建昌伯来应答如何?”
换了别人让张延龄这么做,张延龄一定会想想这是不是在坑自己,故意让他去跟那些文官作对。
但话是从周经这说出来的,他只能理解为,周经不太自信。
张延龄在户部算是“新人”,其实周经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之前周经也未曾处理过户部这么复杂的账目核算清理等事,所以周经希望张延龄能“代劳”,同时这也是周经揣摩上意的结果,在周经看来显然皇帝更希望张延龄在户部有所作为。
给张延龄表现的机会。
张延龄叹道:“周尚书,不是我非要回绝,只是我可能天生克那些文臣,一到了朝堂上,很多事不由我控制,本来好事也就变成坏事。”
“此番不过乃是户部的秋粮入库事宜,既然我都已整理好,那就劳烦由周尚书代为上奏,我还是宁可躲避朝堂远一点,避免与人相争。”
张延龄秉承的原则是,没事不去跟那些文官正面相争,没意义。
他之前争的目的,就是为让皇帝知道他跟文官的对立,让皇帝找到可以制衡文官的力量,现在目的早就达到,也就没必要事事都去争,何况还是涉及到户部公事,再争下去,就怕连秋粮入库的事都给耽误了,那些文官可以不计后果,张延龄还是要顾念一下大明朝利益的。
周经叹道:“建昌伯遭受到太多的曲解,可惜在下无法相助……”
张延龄用古怪的目光打量周经,好似在说,你现在已经被划归到我这一党的,没对你形成困扰就是好的,你还替我不值?
“好了周尚书,在下还有旁的事,就不在户部衙门里久留,说起来我这个人闲散自在惯了,到了衙门公堂浑身不舒服,有事找人通知我一声便可。”
说完,张延龄起身要告辞。
周经作为张延龄的“直属上司”,此时还要亲自相送,俨然张延龄才是上级。
这种事在户部衙门内早就不是什么秘密,臣僚见到也不以为意,很多人还跟张延龄打招呼相送,其实户部的人也都把张延龄当成是自己人,只有那些平时跟张延龄来往不多的人,才会将张延龄当成大敌。
……
……
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