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殿内瞬间鸦雀无声。
这小子……
闹了半天,就是为了让自己能离职?
若真是这目的话,你是哪根筋不对?既要离开大明朝堂,还要跟皇帝老死不相往来还是怎么着?
朱祐樘一时都没再说什么,因为皇帝也看不懂这个小舅子到底是何目的。
……
……
场面很僵持。
徐溥再一次开腔道:“陛下,如今正在论建昌伯上奏参劾宫人李广之事,涉及到朝中用方士、宫人的问题,应当由他一次说清楚。”
以徐溥的意思。
咱别转移话题啊。
刚才在说参劾李广的事情,我们还等皇帝表态呢,要么把李广给干下去,要么把张延龄给办了,怎么说到后面李广的事不提,改而讨论一下张延龄是不是应该留在户部?或者是盐政的改革是否有问题?
“徐阁老,我就不明白了,你们都是明事理之人,有奸邪之人主张在大明朝皇宫的镇山上修筑什么亭台,你们居然也能心安理得同意的?这么祸国殃民的事情,必然是会遭遇到天谴的,你们居然置天谴于不顾……怎么,你们文武大臣都是欺软怕硬的货色,平时觉得我张某人好欺负,天天没事来参劾我,我做什么事都反对,反而是阉人李广深得陛下器重,你们就不敢触怒天颜还是怎么着?”
“……”
这次连徐溥都不想出来说话了。
你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啊?
老夫在替你说话,你是疯狗一样见谁咬谁?不知道这时候应该拉拢一些可能结成同盟的,哪怕以前是你的对立面,你不懂要审时度势的?
“建昌伯,你到底要作何?”
刘健见徐溥脸色不善,不由出来替徐溥说话。
这意思其实已经算是在质问张延龄,你能不能分清好赖人?我们今天是帮你的好不好?
在对付李广这件事上,我们是有同一立场的。
张延龄冷笑道:“我能要做什么?我只是在阐述事实,参劾李广的人中,我不是第一个,但我希望我是最后一个,能以这次的事情让陛下知道,李广本就是个妖言惑众的江湖骗徒,他在朝中根本是毫无作为,更不懂什么仙法,也不会炼仙丹。”
“这样的方士,京师大街上随便一抓一大把,都是欺骗那些无知妇孺的,现在满朝文武要受这种人的蛊惑,我出来说话,你们还要问我要作何?”
“我倒要问问你们,难道你们看着朝中有如此蠹虫胡作非为,不该有所表示吗?”
“你……”
刘健气得差点背过气去。
朱祐樘声音反而平和了几分,道:“刘阁老,你不必去跟他一般见识,如徐尚书所言,看来这小子昨夜是喝多了,今天在朝堂上说胡话,找人把他拉出去,让他在外面醒醒酒……”
“陛下,该醒酒的人是您啊,臣所说的事,难道验证起来很难吗?万岁山上修毓秀亭,那万一灾祸不断,您还相信李广这个小人吗?”
眼见有锦衣卫要上来把自己拖出朝堂,张延龄好像在做最后的抗争。
皇帝不说话。
他已算是很给小舅子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