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张鹤龄说,家弟昨夜的确是喝了很多酒,也受了李广的刺激,或许皇帝还有台阶可下,大不了找人打张延龄个二十棍子,以惩戒他在朝堂上胡言乱语,然后……皇帝就可以当今日的事不存在。
这恐怕是朱祐樘能想到的,最好的解决问题的办法。
但张鹤龄这会似乎也很不识相,他道:“回陛下,臣也不知他受了何等刺激,不过臣想来,他说的……也不无道理。”
在场文臣:“……”
若说我们现在比不上张延龄就算了,连张鹤龄……我们也不如吗?
“寿宁侯,怎么他说的……就不无道理了?”朱祐樘厉声喝问。
张鹤龄道:“臣自来就没听说这世上有人能成仙的,但李广就敢说他自己能成仙,要有那本事的话,他还在人间混什么?干脆到仙界去……他所说的话,跟市井号称自己是神仙,却只是为了骗人二三两银子的神棍,有何区别不成?”
“啊?”
满朝哗然。
如果说之前,文臣还觉得,张延龄的事情仅仅是偶发事件。
现在他们看出来,原来张家兄弟是商量好的,就是要在朝堂上闹。
不过想想也不对,张鹤龄怎会知道皇帝会问他意见?
皇帝这么生气,应该不会同谋吧?
事情复杂的程度,让文官觉得自己的脑子都不够用。
“砰!”
朱祐樘或许是真生气了,抓起一旁的一个玉如意,在丹陛之下摔得粉碎。
张鹤龄也没有服软的意思。
因为张鹤龄的脾气也很大,我弟弟都敢出来质疑李广那小子,我为何就不敢?
要说被李广坑,我才是资深受害者,当初帮李广出去找什么仙草,就着实被他坑了一把,现在他有盐引我没有,凭什么?我姐姐还是皇后呢!
此时文官感觉都不能出来说什么,连一向有担当的徐溥,此时也选择了隔岸观火。
便在此时,李东阳走出来道:“陛下,建昌伯上奏参劾李广的罪行中,提到了上天的惩罚,还说会有天崩地裂和大火焚宫的事,若是未来……真的会应验的话……”
“李先生,你会相信那小子的无稽之谈吗?”朱祐樘很不客气去质问李东阳。
李东阳其实也算是聪慧的,他看出一些苗头来,但又说不好。
此时见皇帝的确是很生气,他也就不再说什么。
“退朝!”
朱祐樘觉得,自己坐在龙椅上都是一种煎熬,还是简单一点,把朝议给解散了。
免得闹心。
“陛下……”
此时的谢迁好像又要出来说什么。
朱祐樘人已起身,冷声道:“张延龄在朝堂为非作歹,朕不能不管不顾,罚他半年的俸禄,另外……之前封侯的事,也先暂缓再说吧。”
对于在场的文臣看来,这已经是很重的惩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