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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继续走。
朱辅可能是骑术不精,再或是要避嫌,防止被人知道他出城来找张延龄。
以至于骑马追马车,都那么拖拖拉拉。
过了中午,仍旧只有成国公府上的下人在跟随着车队,好像是来行保护职责的。
到下午。
朱辅也终于追上来了。
“建昌伯,您留步啊……张侍郎?张中丞?”
马车不停,朱辅好在有锦衣卫的特别准许,允许他骑马跟在张延龄马车旁,就在那韩这话,希望张延龄能停下来听他说几句。
但张延龄就是不给他面子。
到后面……
连朱辅也只能骑马跟着车队。
一直到下午快到运河的驿站,张延龄才终于从马车上下来。
朱辅赶紧跳下马想要过来,却被赶车的南来色给挡住。
“小公爷,您见谅,我家爷只是下来尿个尿,您不是想看着吧?”南来色说话自然也就粗鄙了一点。
但通俗易懂。
朱辅这才知道,原来张延龄停下来不是为了听他说话,只是下来如厕一番。
张延龄到了路边的树旁,旁边马上有建昌伯府的下人用绸缎给围了一块出来,这是给自家女眷出行方便时所用的。
在这时代,为了方便女眷的出行,路上需要解决个人问题,只能靠府上的女眷用布围起来一块区域,再用人背过身挡一下,既能防止被人看到,又能察觉到是什么人在往这边看,以便更好警示那些过往眼尖找事的路人。
而像男子……
则好像没那么多规矩。
随便找个地方进行就好,反正动作幅度也不大。
但像张延龄这样,出来解决小的问题,还要用布,还是用绸缎……
朱辅看了都觉得很不可思议,我身为公爵,好像都没这待遇啊。
“建昌伯,您看……”
说是不让朱辅上,朱辅还就是不识相,愣是跑到围起的布旁,似是要借着张延龄如厕时,跟张延龄谈事。
张延龄本来都已经摆开架势,听到朱辅的声音,也不由恼火道:“我说朱兄弟,咱做人也要看时机吧?我出来上个厕所,不会也要被人缠着吧?你以为自己是谁啊?离我远点!”
朱辅赶紧原地转身,意思只是跟张延龄说话,而无意去看什么。
“卑职只是之前有冒犯的地方,想跟建昌伯您解释清楚。”朱辅低声下气。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也应该知道我会说什么才是。”张延龄果然开始了,就算不被人看,被人听了……也觉得很别扭,“你的事我真处置不了,你们南方袭爵的事,你觉得我一个北方的伯爵,就能干涉了?你当我是谁啊?”
朱辅急忙道:“卑职听了萧公公的话,知道您能说得上话。”
张延龄道:“又是那多嘴多舌的家伙……”
朱辅一听不由一怔,这连司礼监秉笔太监都不放在眼里?好大的口气啊。
“但那又怎样?当时我只是跟陛下一说,陛下跟你说了什么,事后又如何安排,我真的是无法牵扯其中的,更可甚的是因为我跟李广的矛盾,陛下对我更是有意见……外面传言李广那天出丑,也是我干的,这不是冤枉吗?我不就是让寿宁侯砍了他吊在背后的绳子,顺带在他身上洒了点磷粉吗?至于什么事都往我身上赖?”
张延龄的话音落,朱辅就彻底听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