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芳道:“所以说,您并不是钦命查办此案之人?”
张延龄摊摊手道:“当然不是,如果是的话,本爵就直接派人去拿你,何必还要兜圈子?”
“那家父……”
“吕姑娘,你是不相信本爵吗?本爵说了,令尊师徒都安好,你就安心跟我一起出城,去见他们便是,不过眼下你还要跟我在这里一起等一行人,估计再有一会就该到了。”
张延龄还是很悠闲。
这会让吕芳产生怀疑,莫不是因为父亲和师弟并不在张延龄手上,张延龄是想在这里拖延时间,等官府的人来捉拿他?
可张延龄自己就是官,还用等别人抓?张延龄亲自上手便行!
“给吕姑娘看座!”张延龄伸手吩咐。
由锦衣卫亲自给吕芳搬了一把椅子过来,吕芳本不想坐,但看楼上这架势,锦衣卫人不多,但却又都凶恶异常,她索性也就坐下来。
她也想知道,张延龄到底在等什么人。
莫不是卢余?
……
……
吕芳心中带着疑惑。
一直在茶楼二楼等了很久之后,终于等到了来人。
是一大队的锦衣卫,这些人骑马而来,也不顾是在县城内,便直接策马在街路上奔驰,一路到了茶楼前才停下来。
本来吕芳还能安坐,但从窗口看下去,有上百甚至是数百的锦衣卫,这就让她坐不住,只能起身来。
再看张延龄,却稳坐泰山。
锦衣卫带头的,自然是南京锦衣卫指挥使邓炳。
邓炳进城之后,也是在去馆陶县县衙查问过情况之后,知道张延龄在这里,立马来见。
邓炳派几十名锦衣卫把茶楼一楼给围住,随后他才带着两名锦衣卫的百户亲自上来,见到张延龄还坐在那喝茶,他却不敢保持太大的气势,恭敬抱拳行礼道:“卑职邓炳,见过建昌伯。”
堂堂南京锦衣卫的指挥使,却在给一个看起来很儿戏的年轻人行礼。
吕芳自然听说过邓炳的大名,眼前就是她一家人最大的敌人,她心中别提有多忐忑。
张延龄则连起身都没有,只是平淡道:“邓指挥使啊,你不是奉皇命护送本爵南下吗?怎么一路都不见人影?”
邓炳道:“卑职乃奉皇命,前去山东登州府查办案,刚回来。”
“哦,原来是这样,我还误会了邓指挥使,以为你是弃皇命于不顾,先去办自己的私事了,原来是还有别的公务在身。”张延龄笑呵呵的样子,显得很玩世不恭,跟邓炳的严肃和一脸的杀气形成鲜明的对比,“那现在我们可以继续南下了?”
邓炳再抱拳道:“卑职有京师的消息。”
“是吗?什么消息?”张延龄问道。
“卑职刚得到传报,说是昨夜日落时,顺天府周边发生地动,屋舍倒塌有数百间,死伤百姓有五六十人……”邓炳带来一个听起来很耸人听闻,但其实也没多稀奇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