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侯这是铁了心”韩章将奏折放在桌上,覆手轻按,目视着徐章问道。
徐章拱手坚定的道“下官心意已决,请大相公成全。”
看着徐章,韩章的目光变得复杂起来。
“既如此,那我也不都说了,徐侯,好自为之吧”
徐章再度拱手揖礼“劳烦大相公了,下官告辞”
韩章已经下了逐客令,徐章也没有厚着脸皮继续留下去的理由。
“恕不远送”
徐章走后,韩章拿着徐章那封奏疏,径直去了书房,静坐在书案后头,捧着那封奏疏再度看了起来。
“老爷,瞧什么呢这么入神,晚饭已经好了公事儿不能耽搁,饭也不能不吃。”
也不知过了多久,天色渐暗,韩老夫人见自家官人一直没有出现,便亲自过来了。
韩老夫人知道韩大相公的性子,劝他放弃公事是不可能,但不吃饭哪来的力气处理公事。
韩章放下手中的奏疏,看了看外头已经昏暗的天色,有些感慨的道“都这么晚了”
虽说冬日昼短夜长,可徐章走的那会儿也才申正,这一下子就是大半个时辰过去了。
放下手中的奏疏,韩章和韩老夫人一道去偏厅用饭,可心里却并未平静。
其实韩章一直都很看好徐章,文韬武略,能力很强,就是年轻了些,不论是阅历还是经验都略有不足,在为人处世之上还欠缺几分圆滑。
先前虽说漕帮那边在韩章这儿给徐章上了不少眼药,韩章也只是认为徐章有些不务正业,一时被钱财迷了眼,没分清轻重罢了。
可今日的徐章,却因一封奏疏,让韩章刮目相看。
次日一早,一封名为治军十略的奏疏,在整个大宋朝堂之上,掀起轩然大波。
奏疏之后附着的那个名字,也随着这封奏疏,轰动了整個朝堂。
刚刚平静了没多久的东京城,再度掀起滔天巨浪。
当天下午,一封封弹劾永平侯的折子就跟雪花似的送到了中书省,入了政事堂,上了几位大相公的案头。
东京城里头那些个武勋世家的膏粱子弟们,一个个私底下对这封奏疏的主人徐章咒骂不已。
原本因为西北一战,在禁军和一众武勋之中站稳了脚跟的永平侯府,也被推上了风口浪尖,受了不知多少怒骂和指责。
治军十略当中,当先的几项治军之法,虽然不同于如今禁军之中普遍流的统兵操练指法,却也不算骇人听闻。
可后头几条,限制士卒乃至一应将校的年龄,超过年龄者一律归家荣养,却真真是犯了众怒,动了不知多少人的蛋糕。
这个时代可没有什么退休一说,便是军中的领军大将们,除非是当真到了无法动弹的时候,否则的话,谁人肯交出手中的兵权。
对于武将们而言,手中握有兵权,那才是实力的象征。